徐澜庭轻笑,“不是我有火眼金睛,而是因为我本就在水墨楼,恰好能看到对面的诚王。”

“徐将军也在水墨楼?也是……瞧热闹?”

徐澜庭抚额,“你的问题真多。我来,是因为一早阿宁进宫,我就知道这诚王来不了。我看今日左右无事,想到你曾经还欠我一顿。于是便来了。这个解释满不满意?”

“原来如此。这个解释还行。”夏秀安点了下头,“既然徐将军来了,要不今日水墨楼的消费我作东,算是答谢将军那日的救命之恩。”

徐澜庭却未答她,而是牛头不对马嘴道:“我听阿宁说,你跟你娘所谓的心疾,是因为中毒?”

夏秀安一怔,“将军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徐澜庭又道:“你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你们为何中毒吧?”

“请将军一次性把话说完。”夏秀安小脸变得严肃。

徐澜庭微微一笑,“如果五姑娘想作东,自然由我来选择地方。”

什么乱七八糟。夏秀安看着他,一瞬不瞬。

徐澜庭也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光沉静温润。

窗外,一些耐不住风力的零星枯叶扬扬洒落窗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秀安忽然展颜一笑,“当然将军说了算。”

为避免被人围观,徐澜庭带着主仆二人从后门出了水墨楼。

他骑了马,夏秀安和浣碧坐在他早备好的马车内,一路向西。人声渐渐由密而疏,不一会,马车便在一处僻静的酒肆停了下来。

“难道这里的酒乃人间美味,徐将军才特意将我带了来?”

一下马车,夏秀安就忍不住直哈冷气。

道旁是一座简陋的酒肆,四面土墙围住不大的房子,木制轩窗勉强遮住前厅四壁,门槛前的竹杆上高挑着帆布,被寒风吹得咧咧作响。上面的字迹被油污浸染,已不能辨。

徐澜庭只是笑了笑,把她让进昏暗的酒肆里,挑了最角落的一桌坐下。好久才见个老头慢吞吞提着壶温好的酒过来,放下两杯子,一盘花生米,便又步履蹒跚的走了。

徐澜庭好似没看到摆在桌上的杯子里还有脏兮兮的油垢,倒了酒,就推到夏秀安面前,“喝吧。”

夏秀安实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当即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酒啊,又辣又苦。”

徐澜庭低道:“很难喝,是不是?”

“没错。徐将军到底什么意思?”夏秀安实在快被他转晕了。

“那你看那个人,你可认识?”徐澜庭一指另一个角落。

夏秀安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只见昏暗的角落里,一人趴伏在四方桌上。桌上已横七竖八倒着五六个酒坛子……

正在她望过去的当口,那人突然头一歪,半跪到地方大肆呕吐起来,那熏人的气味闻之欲呕。

尽管如此狼狈,空荡荡的酒肆里却没有一人过去扶他一把。

夏秀安一怔,“他怎会在这里?”

“你若想知道你与你娘身上所中之毒从何而来,就得明白他为何每天要醉生梦死。”徐澜庭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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