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澜宁也没叫她起,只是道:“可知你家姑娘为何叫你送糕点来?”
浣碧心里有些畏惧,但是想到夏秀安让把糕点送到这里来查验,想必这徐大人是靠得住的人。便道:“姑娘是担心糕点里被人下了毒。”
“若是下了毒而又无药可解又当如何?”
浣碧吓得脸色一白,威压之下,不敢不据实相告,“若无解药,我们就只有等死的份。”
“你们只有等死的份?”徐澜宁终于找到了切入点,他慢慢道:“你也中了这种毒?”
在他如冰刀霜剑的注视下,浣碧不得不将之前夏秀安为自保向她和秋韵换饭食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
而在徐澜宁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之下,连带将夏秀安被人设计投水的事也一并说出。
“也就是说,你家姑娘一直都是在这种死亡的边缘挣扎。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把你和那个叫秋韵的丫头用有毒的饭食拉拢?”
徐澜宁问得轻缓,浣碧却听得惊心动魄,她好似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在朝她的头顶扑压。
她颤着身子,“是……是的……只怪奴婢以前无知,不……不知姑娘的好……”
徐澜宁冷笑一声,“我现在就把实话告诉你,你们身上的这种毒只有我能解。你回去告诉秋韵,自今日起,你们两个尽心尽意服侍你家姑娘,待你家姑娘毒解之日,也就是你们两个平安之时。”
浣碧伏地,“奴婢定当尽心服侍我家姑娘,不敢再有二心,请大人放心。”
“今日我与你说的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家姑娘。若有违,你项上人头我随时可取。”徐澜宁说得冷峻,不待浣碧回答,又道:“你且先出去,等会回去的时候,有一个人会陪同你一起回尚书府。”
浣碧大气都不敢喘,退了出去。
徐澜宁静坐于椅子上,脑海里却慢慢浮现一张初初在回春堂时见到的鲜妍明媚的脸。少女娇憨嬉笑,后来在晟郡王府杀周姬时的智计百出,受伤后的柔弱和娇慵楚楚,再到宴请时张驰有度的展展示才华。一步步走来,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却不知付之了她多少的艰辛。
三桩议婚被毁名声,投水自尽清洗屈辱,还加一桩时而侵袭她的心疾,这些被人设计的荆棘,对于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来说,生活到底是有多举步维艰?
他转而笑了,将桌上花瓶的一只腊梅拿在鼻端嗅了嗅,既然她努力要像这朵梅花在严寒的冬季含苞待放,那么,他就不能让她还未绽放就凋零了。
而他,从现在开始,愿意为她一步一步负重前行。
尚书府里,福寿堂,仍一片灯火通明。
夏忠良因为嫡孙又没保住,满怀伤心,去向老母亲倾吐去了。
夏胡氏和一脸怨气的夏兰安坐在火炉边说话。
“母亲,你为何答应二哥给五妹好炭好饭的送去?是担心她被冻死饿死了吗?”夏兰安怀着一肚子不满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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