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贺云儿的茅草屋一派安宁,只有堂屋里亮着一盏灯。
“姐姐,什么时候能请二大娘他们来帮忙插秧?”贺敏手心里起了几个大泡。拔秧苗所致,冲澡之后,疼得他找贺云儿搽药。
贺云儿捏着药膏,平静地说道:“村里的人都忙着自家的田地,哪里匀得出人手帮咱们?”所以,只能他们姐弟仨一点点地干吧。等到乡邻们自家的天地弄好了,出点钱请他们帮忙,绝对不会误了时节。
贺敏双眼滴溜溜地转着,“姐姐,我这么大的孩子都能做事了。不如看哪家的孩子得空,请他们来?”
“工钱怎么算?”贺云儿撩起眼皮看了异想天开的弟弟,“他们力气手脚慢,给钱多了,你心里有疙瘩,给少了,人家不乐意,还会怨你欺负小孩子。”
贺敏倏忽间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我觉得姐姐说的有理。”贺玲儿在一边笑意盈盈道:“本来我们家就遭很多人家的妒忌,你再叫孩子来,无论怎么做都会遭人责骂。不如等那些大人忙完了再说。对吧,姐姐。”
“对极。”贺云儿放下了药膏,双手扶着沮丧的贺敏,“小敏的想法不错,就怕有人心疼自家的孩子,总觉得他们吃亏。”
“可是,我给钱了啊。像我这么大孩子,能挣钱,他们不应该高兴么?反正我看有很多人家的孩子也帮忙插秧了。村里的人家怎么会有姐姐想的那么,嗯,复杂?”
贺云儿一愣,转而笑了,“是姐姐多想了。这样吧,这寻人的活,交与你了。你看看谁家孩子与你同年,或者比你大点,就叫他们来帮忙吧。”
“那工钱给多少啊?”贺敏又兴奋又忐忑地问。
“去年请二当娘他们帮忙,一天二十个大钱。你认为,一个与你一般年纪的,一天工钱多少合适?”贺云儿当下,已在逐步培养贺敏,将其锻炼成一个有担当的人。
贺敏想了想,“给十三个大钱,如何?”
“哦?为何这般想?”贺云儿有点意外。这与她设想的,差不多了。
“不会太多而让大人不开心,又不会打击了大孩子的积极。他们做事虽然比大人慢,但是人家也是花了同样的时间呐。”贺敏说完,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贺云儿,等着她的夸奖。他觉得他想的很好。
贺云儿笑了,“好。就依你吧。”
贺玲儿在一边侧着头,看着他们有点不明白,“不会太多了么?以后他们出去赚钱了,总是拿你给的钱比较,那,会不会害了他们呢?”
“怎么会!”贺敏大声道:“他们长大了,就能明白了。如果不能明白,那就没办法了。”太笨了,又贪心,就会失去很多东西的哦。他现在可是帮他们的呀。
贺云儿已去学堂两年,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取舍得当才是明智。
姐弟仨又说了会话,才各自回房歇息。
早在贺敏七岁,两只小狗变成了大狗的时候,他就搬到了西屋一个人睡。而贺云儿、贺玲儿仍旧住在东屋。虽然没有大黑在的时候那么有安心,可也没有太害怕。
说起大黑,贺敏、贺玲儿年纪大了点,也知道大黑不是狗,而是狼,不过也没有太害怕就是。
而自从前年冬至,大黑叼着一只野猪给他们后,就消失不见了。原先贺敏还每天晚上都等它来,可等了足足一年都不见狼影子,他才慢慢消停了,只是跟贺云儿说,大黑肯定是找它媳妇儿去了。以后肯定还能回来的。
贺云儿只能希望贺敏的愿望能实现。
贺家小院已陷入黑暗混沌之中,顾园里还是灯火明亮。
烛火摇曳中,顾禹一身黑色的家常便服,坐在书桌前,更衬得面如冠玉,如谪仙临世。
只见他此时拿着一幅画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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