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噌”的一下从炕上窜下去,进了厨房就往屋里搬盆碗。秦小鱼不解的看着他上窜下跳的,在地上炕上布阵般放好盆子,最后把小妹一把拽过来塞进秦小鱼的怀里,这才坐到炕边上长出一口气。

一个雷接着一个雷,像要把这不公的世界炸平了。三个人凝坐不动,连小妹都不敢发出声,雷声渐息,豆大的雨点砸到窗上,挂出长长的灰渍。很快,屋子里有了响应,嘀嗒,叮咚。

秦小鱼这才明白,是屋子漏雨。含含训练有素,记住了漏雨的位置,把碗盆都接好了,娘仨个在滴水声中,相顾无言。小妹吃饱了,在秦小鱼的怀里一委,有些发困,又故涌了几下,找个更舒服的姿势,酣然入梦。

含含跟秦小鱼似乎有些生分,只看着不敢往她的身边去,原来的宿主没少打他出气,母亲有狂躁症,孩子就是可怜。

“过来。”秦小鱼裹着被子还觉得凉,估计含含也冷了,向他伸出手,含含偷眼看了看她,忙扑到她的臂弯里,头就再也抬不起来了,肩膀耸耸的,却没有声音。一会儿秦小鱼就觉得胳膊上湿成一片,她的心钝钝的疼起来,童年那些漆黑无助的夜晚又回来了。在雷声中她蜷在角落,希望有一个怀抱给她躲一下。

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从这个世界逃走,可是如果连她都走了,这孩子怎么办?有她这么一个没用的妈挡着,还那么多人算计他,连她都没有了,只怕含含的日子比她还要苦

她为难起来。

雨下了半宿,要起来倒接满的水,再加上炕上剩下的地方也不多,除了小妹都没睡好。

“妈妈,你睡一会吧,我看着,明天你要上班。”含含贴心的说。

秦小鱼有心说那破工作不要了,可转念一想还是别跟孩子说这些,这孩子心事重,怕他会担心。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既然现在还没有穿回去的办法,就先这样吧,最好在她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前,给含含铺好路,就是说要赚钱,要赚很多的钱。

她已经想好了,纺织厂是一定不会去的了,把大半生拴在络筒上,她根本没出路。她要看看还有什么能养活自己的,重生在这个年代,凭她的脑瓜和勤劳,只要肯挖,一定能找到赚钱的机会,她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不试怎么知道?就当是为了含含。

一场秋雨一场寒,早上雨虽然停了,可寒气迫人,秦小鱼出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她一步不停的推着自行车走了出去。昨天晚上吃得多,还都是不好消化的东西,现在也没觉得饿,她打算再出去转转,先把这个世界摸透再说。

这一天转下来,秦小鱼已经无力吐槽了。

赚钱的机会,不是没有,甚至多得可怕。

就说刚才吧,几个孩子背着书包在胡同口打闹,那里有一堆沙子,被雨浇了,外面一层湿,里面还是干的,孩子们轮流冲上去踹,让上面的湿壳子掉下来。

“快迟到了!还不滚!”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带着一声咆哮杀过来,孩子们落荒而逃。

秦小鱼看着干沙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一个绿色的小东西从沙子里滚出来,掉到她的脚边。

她弯腰捡起来,是个老款戒指,银托已经绣成暗绿色,但上面的祖母绿还是毫发无伤,以她在珠宝店打工时学来的鉴宝知识来看,这水头这飘花,拿到二十一世纪,十万起价。可现在就这样被孩子当玩具拿出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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