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那间屋子,下了楼,宴九眯眼眺望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光,嘴角的笑容依旧。

“你早就知道她被收买了?”看完了全场戏码的傅司站在她身边问道。

宴九摇了摇头,笑得得意,“不是哦,我是看那些董事们收买的谁,花了双倍的钱去收买的。”

傅司蹙眉,“你就这么信任她?”

宴九笑得清冷,“信任?我只是非常清楚她最后会听谁的话罢了,更何况我那一跪,她就算想闹,又能闹出什么?当众自杀吗?像她这种爱财如命的人,钱没拿到,怎么可能会去死。”

傅司一想,的确如此,但继而又皱眉,“可是你既然有证据证明宴氏的清白,为什么”

宴九侧头,唇畔地笑意深了几分,“你觉得我们出公告表示是宴氏内部员工偷货造成爆炸,一切于宴氏无关能服众,还是我那一跪更贴人心?”

傅司怔愣。

没错,相比较于理智的真相,群众更倾向于情感的决策。

更何况发生这么大的爆炸,只用一句内部员工偷货,怎么看怎么像是推卸责任。

“所以啊,既然不能用这个来服众,我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呢?还不如直接跪下认错,反而能落下一个良心企业家的名声,在宴氏占有一席之地。”宴九站在楼道地光线地交界处,明暗不定,显得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隐秘。

傅司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天看似她被架空,处处受限制,但在暗地里却早已将一切全都设计好了。

看似卑躬屈膝,却实际上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果然,想要看她卑躬屈膝,是真的不容易。

傅司的目光无意间一瞥,看她指间随笔把玩着的录音笔,这才想起来,“那录音笔是假的?”

宴九的笑容逐渐变得神秘了起来,“不,是真的,所以这是要我贿赂你的原因啊。关于这支录音笔,别告诉我爸,到时候我给你买十件衣服。”

说完还讨好地向他炸了眨眼。

傅司:“”

这种哄骗小孩子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有那么缺衣服吗?

还不等他的拒绝或答应,就听宴九突然说道:“送我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免得又要错过晚饭了。”

暮色下,楼道里的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吞噬,她的神情彻底被隐藏在阴影之下,让人捉摸不透。

车子再次启动,就此离开了那栋破败的小区。

宴九看着后视镜内那慢慢缩小的小楼,知道这件事算是彻底结束了。

于是便闭眼假寐了起来。

正值下班高峰,车子一路停停行行,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了老宅。

就看见原本清冷的大厅里灯光大亮,才刚下车,就听到时不时屋内传来的清脆笑声。

宴九眉梢轻挑,“看来有人是等不及地寻求支援了?”

“听声音应该是三小姐。”傅司站在她身侧说道。

宴九笑着感叹,“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随后就一个人走进了大厅。

一进门,她就笑着问道:“爸,今儿个是有什么大喜事发生吗?远远的就听到笑声了。”

孙舒秀这时候赶忙对身边的人说道:“亦陌,这是你大姐,快叫人啊。”

身旁的人此时抬头,那一张脸娇俏而又活泼,只是那双眼睛在看向宴九的时候,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蔑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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