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才是嬷嬷的来意。”

轻荷初见她这样的神色有些惊讶,又听她这般说,叹了口气道:“老奴终归是在沈家待了数十年的老人,又怎会不晓得这些伎俩,月姐儿的嫁妆锁得好好的,钥匙也收在身上,若非你有意拿出来,巧妍一个账房的丫头又如何能进入你的院里拿到东西呢?”

沈碧月的眸光闪烁,突然站了起来,向着轻荷便跪了下去。

“月姐儿,你这是做什么?”轻荷大惊,赶忙要去扶她。

沈碧月却不起来,道:“嬷嬷许是不晓得,若非我先对巧妍下手,今日被杖打至死的,便是嬷嬷了。”

轻荷一怔,“你说什么?”

沈碧月抬眸看着轻荷,一字一句道:“巧妍所私扣下来的银两,并不是她房里那些,而是被她放在嬷嬷的涟水园里。”

轻荷看着沈碧月的眼睛,明白她没有说谎,神色渐渐地凝重起来。

沈碧月继续道:“他们打算在嬷嬷回来之前,先带人搜出那些银两,待嬷嬷回来之后,便已私吞银两之罪将嬷嬷私下处死。此处离沈家大宅甚远,即便嬷嬷曾经是孟家的家仆,是母亲身边的亲信,只要证据确凿,他们便有理由对孟家交代,将此事不了了之。”

轻荷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未知的某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直到眼里渐渐渗出恨意来,才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甘苓,你狠。”

巧妍本就是甘苓身边的人,可想而知她所做的行为是受何人所指使

轻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你被巧妍打晕关进弃房一事,也是他们故意的?”

沈碧月点头,“他们打算将我关起来,好方便他们行事。嬷嬷会提早归来,也定是被他们用了借口给骗回来,等将嬷嬷处理了,再将我放出来,若非我提早醒来,想法子从弃房里出来,他们的阴谋便会得逞,那么如今嬷嬷”

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唇,眼里闪烁着些许泪意,没有再说下去。

轻荷不知道她诉说的全是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因此才会有这般泪意,只当她是在诉说自己的无助之情,心里立刻生出了浓浓的心疼与深深的怨恨。

难怪在她回来那日,月姐儿的表现会那样怪异了,原来在自己还未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早已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没想到是月姐儿救了自己。

轻荷将沈碧月从地上扶了起来,叹道:“自夫人去了之后,老奴便尽心尽力地照顾月姐儿,月姐儿被家主赶至此地,老奴虽气愤,但也觉得幸运,好歹也离开了沈家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想到甘苓那个恶妇竟是不放过月姐儿。”

沈碧月见轻荷这样,心里也有些难过,想出声安慰她,却被轻荷阻止了。

“老奴本不想让月姐儿不去沾染沈家的那些污秽,如今想来真是愚钝,月姐儿总归是沈家人,还有孟家的血脉,定逃不过沈家那个深潭。不过今日见到月姐儿所为,老奴很高兴,月姐儿有自保的能力,还出落得如此出色,当真不愧是夫人的孩儿,老奴便是死后到了地下,也能对夫人有个交代了。”

轻荷从来都不承认甘苓是当家主母,也不愿主母这个名头侮辱了孟茹,现在提到她,只称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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