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神将看起来也不过与元蓁同等大小的年岁,但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稚嫩的神色,眼底下是一片守卫神域的决绝。他强忍着痛意,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段十分重要的敌情。

“魔族大军此刻主攻的便是西侧,大概推进的距离如今算起,距离神族主城,大概已有半数之余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那神将原本虚弱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口中痛苦的胡乱的呢喃着什么。

还在滴血的指尖突然又扬起来,疯狂的撕扯着裸露在外的已经备受摧残的肌肤,好似正在承受着身体之外的巨大的疼痛。

“啊啊啊!”神将难以忍受的嘶吼起来,就像是重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绝望的悲鸣。

他的破损的银色战甲,就像是马上要炸裂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而此时,他的身体却又真实的无端地泛出一阵十分凌厉的破碎的黑风,从神将的伤口处卷出,碾肉机似的,从神将的身体中炸裂开来,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将元蓁眼前的还有拯救回来的希望的神将碾成肉沫。

就在被元蓁施了护身的诀之后,那个好不容易从战场上生还的神将,在她面前,化成肉沫。

空气中泛着相当恶心的血腥气息。

掺和着放肆的魔气。

四处奔走的流云无意识的穿梭着。即便是洁白的身体上染上了浓重的血色也毫不自知。

神殿中有些许停留的神君们,看着殿中渐渐蔓延开来的血水,脸上神色神色几经变换,最后便都飞奔出去,寻找离越神君,寻找神桢军的新任女将,寻找一切能帮助元蓁治理这场骚乱的任何人。

魔气与血腥的味道,也因此被带出了元凝殿,传播到了神域各处。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神殿中,顿时死一般的沉寂了下来。

除去还稍有些理智的阅历丰富的神君,那些过了千百载安生日子的神族们,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除了震惊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只能呆滞的不知道如何反应。

元蓁也同样是那反应不过来的神族中的一员。

八千年的岁月里,她以神界中的凡人而自居,自甘堕落的被其他神君取笑为“最丧女君”,被父神护在安全的羽翼下,不用去考虑什么血腥战事

可是一夜之间都变了。

父神多年患病,神力近乎消耗殆尽。她尽力修炼真气,以期少让父神费心,奈何自己的灵脉天生不畅,根本不是修炼的苗子,不论下多大的力气,自身的真气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好在神界族众都无甚邪祟之心,待自己也毫无偏颇。

可也只是如此而已。父神的突然传位,连同康和神君一同陨落,神族的所有重担都压在了自己这个毫无用处的神族身上。

就因为自己是珍贵的神帝血脉。

可分明神界还有一个处处都比自己强大的神帝血脉承脉者离越神君。

所以为何非要是自己呢?

元蓁感到很疲惫。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除了逃避。

可是就哪怕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叫嚣着让自己逃跑的狂言,唯独自己的神帝血脉还在孜孜不倦地提醒自己。

身为神帝血脉承脉者与生俱来的使命。

就是守护神族啊。

她看着面前已经化作血水的神将,又环顾了四周。

仙娥们的瞳孔颤抖着。腿也颤抖着。

她们的双手按压在嘴唇上,企图减少些许的恐惧。

然后目光逐渐转向自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