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朋友们,本次发生的奇异天象将是九十九年一遇的月食,并且能看见的地方也只有”听着耳边传来的新闻,阮玉左手拿着一只高脚杯右手提着一瓶老白干缓步走向阳台。
“我今年三十岁,自毕业到现在已过去八年。父母重婚另组家庭,跟着姥姥姥爷长大,在前几日他们相继去世后也变成孤零零的一棵野草。从激情澎湃摩拳擦掌进入江湖到如今郁郁不得志,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可即便是平庸的凡人,也要努力地去生活啊,而不是凭白虚度时光。就将三十岁看成一个新的起点,从明天开始,去锻造自己的爱好、去接受周围朋友的善意、去利用好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
在进入三开头的岁数,阮玉终于想通了,仰头看看天空,嘴角上扬,能在这片天空下生活就是最好的不平凡。
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口喝下。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辣喉咙的酒,但其他酒喝得再多也喝不醉,而现在,她只想好好醉一场。有明天真好。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臧克家的话极其中肯地道出了阮玉三十岁之前的生活,而因姥姥姥爷相继去世的契机,她活了过来。她愿意听从他们遗言,好好地拥抱这个未曾好好感受过的大千世界。
“娘,姐姐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她都睡了好久了。”头痛欲裂的阮玉耳边传来糯糯的娃娃音,不经皱皱眉。
“阿墨,不要吵到姐姐,姐姐病了要好好休息才是。”又一温柔的女声响起。难道是妈妈和她孙子?可是他们好几年没联系了,怎么会突然过来?
“阿墨知道,病了就要好好用饭,好好歇歇。阿墨还捡了鸡蛋给姐姐。”孩子的语气满是自豪,好似下蛋的是自己一般。
“嗯额”女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阮玉的嘤咛声打断。
“娘,娘,姐姐醒了!姐姐醒了!”男孩迫不及待地转头对着一边在桌前坐着正缝着什么东西的女子唤道。
女子忙奔向床边,急急问道,“阿玉,怎么样?可有好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个简陋的木制屋顶,两张担忧的脸出现在眼前。
这是哪儿?我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从家到一个这样的地方?阿玉始终想不出头绪,闭上眼揉揉还有些疼的额,没有说话。
“阿玉?怎么了?可是头疼?我这就让你爹去找胡大夫!”女子说着就要离开。
“娘,娘,我去!我能找到胡爷爷!爹爹走得慢,且还在外面找野物未归呢!”小男娃灵敏的身姿一闪,就出了屋。
年轻女子坐在床沿俯下身,用有些粗糙的手拂上阮玉的脸,红着眼眶轻声说,“阿玉可是好了?这下你爹不用再担心了。眼下你爹也能走了,家中事有你爹去操劳,你帮着打打下手就好,这山中岂是你这般姑娘能去的。”女子温柔叮嘱,说着说着眼泪跟着掉下来。
即便心中是有千万根疑思环绕,想闭眼先打探打探周围环境的阮玉还是睁开了眼。眼前的这双眸中含有万千怜惜,在姥姥姥爷去世后,这样充满着爱意的眼神自己多久没见到了?
“额,有话好好说别哭”阮玉忍不住对着这张梨花带雨的脸起了怜惜之心,好想对让大妹子别哭啊。
“阿玉”这一劝,女子眼泪流得更猛了。
“孩他娘,我听阿墨说阿玉醒了?”话未说完,一男子一身风尘匆匆走进房。
“当家的,阿玉是醒了,可是好像还不太清醒。只能等胡大夫一会儿过来看看。”
“嘿嘿,那就好。咱闺女生得好看,像你,是个有福气的。”阮玉忍笑,这才抬头望去,男人三十岁左右,国字脸,眉目端正,正一脸憨笑地低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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