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阮梓宁动作再快,等伤口全部处理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一旁的托盘上堆满了红白相间的腐肉,萧璟的背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动作娴熟的给他上药包扎好,一番动作下来,阮梓宁脸色的苍白程度比萧璟强不了多少,连嘴唇都在发乌,咋一看上去还以为受伤的人是她。
紧绷的神经一松,阮梓宁忍不住身体一晃,被韩子臣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
“阿宁,来先喝口水。”韩子臣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忙不迭倒水喂到她唇边,眼见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韩子臣眼中只剩下心疼与浅浅的担忧。
阮梓宁自幼身子骨就不好,不能太耗心神,这也是当初阮兴拦着不叫她学医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些年虽说在阮兴的悉心调理下身体好了不少,但胎里不足落下的病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好的。
“我没事。”阮梓宁缓了缓,才冲一脸忧色的韩子臣摆了摆手。
她身体还没那么虚,只是在活人身上动刀子她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有些过度紧张罢了。当然,这种虚心的话她是不会跟外人说的。
毕竟,青衣判官的名声不能堕了,她也是要脸的不是?
床上的萧璟还保持着趴卧的姿势,原本裸露的上身被白色的纱布缠裹的严严实实,一动不动,像没了生机。
阮梓宁眉头一皱,她耗费了这么大心神救回来的人,连好处都还没捞到手,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指了指萧璟,阮梓宁向韩子臣道,“去瞧瞧他怎么了?还活着没?”
“有什么可看的?估计是疼晕过去了。”韩子臣不以为意的嘟囔了一句,但到底舍不得阮梓宁拖着病体行动,不情不愿的凑到床边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幽深清冷的眸光,身体一下子僵住,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怎么了?”阮梓宁扬声问了一句。
“你居然还醒着?”韩子臣已经叫了出来。
阮梓宁眉梢一挑,眼中也有些异色。
方才包扎的时候萧璟是闭着眼的,她也没仔细看,以为就是晕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清醒着能忍受这种剖皮剔肉之痛,意志力之强悍足可见一般。
萧璟脸色惨白,额发尽数被汗濡湿,只有一双凤眸幽深墨黑,清凌凌的瞥了一脸惊诧的韩子臣一眼,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低低吐出两个字,“多谢了。”
虽说有下药的过节在先,但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救治之恩他该记住。
“救了你,也该告知姓名吧。”阮梓宁也凑到了跟前,正好听见他说感谢的话,笑了一声道。
萧璟眸光浅淡,略一思索,“君烨。”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阮梓宁笑了一声,知道他这名字十有八九是假的,也不以为意,“在下宁子安。”
“嗯,”萧璟看了一眼脸色不好却笑意盈盈的清俊少年一眼,捻了捻手指,言简意赅道,“不出三日我自会离去,不会拖累两位。”
三天时间,也足够卫临他们找来了。
“不急,”阮梓宁出乎意料的没有点头应承,“大隐隐于市,你这伤暂时不适合移动,开始先养好伤吧。”阮梓宁没理一旁吹胡子瞪眼拼命使眼色的韩子臣,安慰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既然救了你自然不会半途丢下不管,听说附近州县有疫症爆发,进出往来都查的严,你要走估计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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