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沛郑楹两人就如同两个冰人一样同行了三日,第四日到了一个不小的县城。在经过一个包子铺时,郑楹闻到香味,心想不妨讨好一下詹沛,若能将关系缓和些,以后的路兴许就不用这么煎熬了。
詹沛走不了几步就要回一次头以确认同伴仍在自己身后,再一次回头看时,发现郑楹落得远了些,便驻足等待。
郑楹很快牵马赶上,手里还多了一大包东西,詹沛不做理会,转身继续牵马前行。
“詹哥哥……”没走几步,詹沛听到后面传来郑楹努力大声却依然怯懦的声音。
“嗯?”詹沛回过头。
“这些是我刚买的包子,你趁热吃个吧?”郑楹说着递上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
詹沛接过,道了声谢,正要转身,郑楹又笑道:“不如坐着吃吧,你看那边有个粥舍。”
“……好。”詹沛意识到同伴是想缓和关系了,他不想这么快就缓和,却终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两人来到粥舍坐下,各要了一碗粥,开始大嚼包子,詹沛看到郑楹那一包东西不小,便问:“都买了什么?那么一大包。”
“都是包子,买了八个。”
“这么大包子买八个,就算吃得完,也要腻烦死了。”
郑楹见他抱怨买多了,忙陪笑着岔开话:“八个也才十文罢了,一个还不到一文呢,真是便宜。”
“呵,”詹沛忍不住含着包子笑出声来,“八个十文,一个还不到一文,你可真会算。”
郑楹听了一懵,再一想,发现自己竟算倒了,红着脸咯咯地笑了起来,詹沛也忍俊不禁,似笑非笑。这一笑,两人便彻底破了冰,詹沛再不能继续原先的坚持,一路上与郑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蒋相毅办完差事回京复命时,如实禀告了巧遇一女子刺冯之事。永正帝只当这女子是为私人恩怨行刺,没去多想,可再后来,当皇帝看到掌刑官的奏报称此女或是薛王遗孤焦邑公主郑楹后,蒋相毅立即被缉捕入狱。
蒋相毅在狱中苦苦辩白,称丝毫不知女子身份,偶遇施救实属巧合。蒋相毅在郑峦身边多年,功劳无数,最得信任,赏赐更是常事,郑峦想不到他能有什么动机去攀扯薛王那边的人,又念及此人武艺精绝,多有用武之地,也着实不愿把自己一条条臂膀就这样草率斩去,加之万举求情,最终只将他杖责二十,罚俸半年,而后释放,一切照旧。
蒋相毅庆幸之余,却不觉舒心刺冯的女子若是薛王之女,那么,那个与她相貌十分相似的惨死妇人,八成便是死难的薛王妃了。众所周知,薛王妃之父可是镇守西南的弋州节度使杨昉!
“幸亏世人还未怀疑到圣上和淄衣侍头上,杨昉对这个女儿的死也似乎没什么动静。”蒋相毅只能用这样的话默默安慰着自己。
九月初一,冯广略拖家带口浩浩荡荡来到京城,刚安顿好,翌日便被传召觐见。初次面圣,即便有皇帝好言抚慰,冯广略依旧哆嗦个不停。
冠冕堂皇的话说罢,皇帝开始说起郑楹,先是一脸忧愁问东问西,接着又问起郑楹在案子里的可疑之处。
冯广略见皇帝说起侄女时一脸忧虑,以为其问话都是为寻找线索,便一五一十奏道:“回禀陛下,疑点有二,其一,当时正值夜半,不知公主为何不在自己房中其二,公主来时未带三公子。家父问及时,公主言三公子已被陛下接进皇宫,然微臣后来得知,依照旨意,公主和三公子应已一同入宫,不知为何却是一个跑去泠安,另一个不知所踪。”
“可还有其他异常,”皇帝蹙眉问道,“譬如她来时,是孤身一人还是有兵士护送?”
“回陛下,是孤身一人。”
“那公主素日里是什么性子?”
“殿下很是谦恭和气,端重自持,仪态万方,从不与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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