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小酒店生意并不好,掌柜的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跑堂的伙计也靠在门柱上迷迷糊糊。

这对男女客人在酒店的内侧角落十分不起眼,如果不留心,甚至不太可能发现他们。

女客背对着门口,尚天恒看不到她的面容,只是从背影上看长发纤腰,应该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男士锦衣华服,浓眉细眼,几缕短须,却是肥头大耳,让尚天恒想起前世一句名言:脑袋大脖子粗不是领导就是伙夫,嘴角不觉露出点笑意。

秃流黑不觉有他,压低嗓子低声说道:“兄弟,你在营里时间短,经历的少。当初我亲哥也是个勇士,就是想不开,泼了那些大人们的面子。好吧,你是勇士,你要当勇士,那行,每次遇敌上阵都让他冲在最前面。没多久就死在阵前了,那是我亲哥啊,我去替他收殓的时候看到他胸前新伤旧痕累累。勇士那么好当?咱们要那功劳没用,那都是那帮兔崽子们玩的东西。”

连续几盅酒下肚,秃流黑的语音有些呜咽,引来那个华服男子的目光。

有所察觉的尚天恒目光扫过,那男子连忙低头侧目避开。

尚天恒目光回到秃流黑凄苦的脸上,长吁一声,自己两世为人还要他人开解吗?

这世界道理从古至今都一样,这功劳搁在有用的人身上那就是成绩,搁在草根身上就是本分和惹祸的根苗。

哪里活着,都不容易啊!

何况尚天恒对这些并不在意,他一直希望能去追寻那些所谓的神迹,寻找能否回到自己原来世界的道路。

想到这里,尚天恒端起酒盅冲秃流黑微举,说了声“黑子,谢了”,仰头一口干了。

秃流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难怪自己总觉得尚天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日子自己眼中的尚天恒,武艺高超,出手狠辣,少有人在他面前走过一招。

可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在商队,怎么可能被袭后身上无伤?

他一定对自己隐藏了什么,枉自己把他当作贴心兄弟一样,他的心沉了下去。

远处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角落的那对男女对视一眼随即起身离去,跑堂伙计立刻复活过来,迎了上来。

华服男子回头指了一下他们坐过的桌子,伙计看到桌上留下的钱串远远超出结帐所需,脸上笑得恨不得绽出花朵,低头让开路来,口中称颂道谢。

那女子走在前面,始终低头无言,长发遮面让人看不清容颜,越是如此却越是勾起了尚天恒的好奇心,目光一直跟随着二人。

好像老天有意成全,果然如尚天恒所想,二人在出门的瞬间,夜风徐徐下,他依稀看到女子长发下那张白皙清秀的娇容。

女子有些警觉的抬臂遮面,从滑落的袖口露出一段粉白娇嫩的手臂,手臂上一朵娇艳的刺青小花一闪而过。

尾随的华服男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快步挡在女子身边,侧目仔细看了尚天恒一眼,而后这对有些诡异的男女迅速走出酒店,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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