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有些怪异,皇太后瞥了卿贵妃一眼,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向皇后道:“哀家听闻有一位新晋的宁贵人,不知她今日是否来到。”
皇后示意我向前,素手一指:“便是她了。”
我屈膝施了一礼,自报家门,皇太后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皇太后示意我起来,我善意地笑了笑,谢了恩起身。
众人都到齐了,故开始赏菊,起初气氛勉强和睦,后来皇太后要回宫喝汤药,没有硝烟却让人窒息的斗争开始了。
卿贵妃捧起一朵有着淡淡绿色的绿牡丹轻嗅着,皇后见了,微笑道:“本宫瞧着,卿妹妹的衣裳也是绣着绿菊花呢。”
卿贵妃瞥了一眼正在细细观赏着一朵红菊墨菊的皇后,徐徐道:“宫中所栽培的菊花,再名贵,再艳丽,到底比不上陶渊明所植菊花的清冷傲骨。而菊花之美,更在于其气韵而非颜色。所谓好菊,白菊最佳,黄菊次之,而姹紫嫣红之流,终究,是失了风骨的。”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是淡得几乎看不出的冷笑,“据说一个人赏什么样的花,便是代表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
皇后不以为然,继续观赏,只是走着走着到了白菊一带,卿贵妃见了冷冷地笑,却默不作声。
我安静地站立在一旁,身侧的一条及腰高的汉白玉石柱上置着的一盏红白相间的香山雏凤,每一片花瓣都微微卷起,倍显敦厚华丽。花瓣外侧是白色的,而那白色并非纯洁似雪,而是带有些许通透如明澈的月光白,内侧则是暗沉浓烈的朱红色,只一眼,便会觉着刺目。
不禁抬眸淡淡地扫过眼前一群或文静清丽或娇艳妩媚的嫔妃,后宫给局外人的映像不也是如此么?外表安详和睦,但只需踏足半个月,便会知晓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凝神间,德贵人乌雅氏融融一笑,上前道:“菊花有寿客之美称,寓意吉祥长寿。嫔嫔妾愿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是了,菊花乃名花。不像有些无名小花,卑微低贱。”卿贵妃说着,顿了顿,忽然侧首问我,“宁贵人,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似漫不经心,却如刀锋划过我的心口,暗自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暗自握紧一个和田玉相思佩,淡然道:“尊卑本在人心,贵妃娘娘慎言。”
德贵人本是恭贺皇后与卿贵妃二人的,论位分也该是皇后先开口,却被卿贵妃硬生生抢先了去,皇后当众受辱,却依旧温婉含笑若春水碧波。
“自古英雄不问出身,宁贵人所言有理。”皇后目不斜视,只缓缓说着。
卿贵妃听了我话,原本是要发怒,但碍于场合终究收手了,只冷眼瞪了我一番,我却恍若未闻,寒蝉鸣叫得凄凉,心头不免一番烦躁。
月光极为皎洁,天阶夜色凉如水,犹如无边无际的水银从三千尺泼洒下来,银辉如瀑。
我一向浅眠,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便从七宝琉璃榻上起身了,我知道,是小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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