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闻言顿时犹豫了起来,老四却道:“二哥你居然不想奉养父母,这可不行啊,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除非你把那间酒楼交出来,反正你也不会做生意。”

三婶闻言双眼直放光,赶忙帮腔:“对,酒楼,只要你把酒楼交出来,以后奉养爹娘的事就交给老四和我们家老三了。”

“好!”甄大力咬了咬牙,点头,“酒楼也给你们!”

他说罢打开檀木锦盒,取出房契和地契,放在桌上,然后又从包袱中取了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起身道:“酒楼和银子都在这里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老太太连连摇头,然后又问道,“大力啊,你真的这么绝情……不养爹娘了?”

甄大力闻言惨然一笑,涩声道:“娘,绝情的不是大力,是您。”他说罢背起包袱,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见甄大力离开,老四赶紧猴急地上前关上门,还插上了门闩,然后返身准备到桌上拿钱。

爷爷猛然一拍桌,冷喝道:“不许动!这些钱,让你们娘收着!”

老四顿时叫起来:“娘收着有什么用,我要拿这些钱去开酒楼啊,不然坐吃山空吗?”

老三晃了晃手中的房契和地契,笑道:“老四,酒楼也有我的份。”

老四闻言冷笑:“你一个读书人,哪里懂得做生意,娘,酒楼一定要给我,我跟你讲,我的朋友都是大户人家,家里都是做大生意的,我跟他们关系非常好,我若是开酒楼,有他们照应,生意肯定红红火火,一年莫说是一百贯,一千贯都能赚到。”

老太太闻言顿时心动了,她也天天听老四念叨,说他认识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这样的状况若是做生意,确实比较容易,只是苦于没有本钱,现在好了,有本钱了,机会来了!

这时,爷爷忽然道:“你做什么生意,把酒楼卖了,给老三读书科考,老三若是中举了,岂不比你开酒楼强百倍。”

三婶闻言开心道:“还是爹说的在理,商人再有钱,也抵不过官老爷的一句话!”

老四闻言顿时恼怒道:“三哥考中秀才也有十二年了,这些年花了家里多少钱了,至今也未见他考个举人回来,等他考上,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若是这些钱都被他花完了,咱们家怎么办!”

三婶一听这话,顿时双眉一拧,尖声叫起来:“老四,你嘴巴吃屎了吗,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什么叫猴年马月才能考上,你去考个秀才试试,我家夫君可是咱们唯一的一个秀才!”

老三却没怎么生气,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老四说的也在理,坐吃山空是不行的,这个酒楼不能卖,必须经营起来,这就叫细水长流。”

老四闻言开心无比,又开始拍起了老三的马屁:“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比我们好听,细水长流,说得真好,爹,你听听,三哥也说着酒楼得经营起来呢,还是把钱给我开酒楼吧!”

他这是打算把酒楼和钱全部独吞了呢,老四虽然没怎么念过书,但花花肠子是真的多,可惜他现在要坑的不是甄大力,而是老三,老三是那种任他坑的人吗。

“老四你先别急,等我说完。”老三笑了笑,道,“这酒楼的掌柜,你来做,账呢,我来管,所得收入,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老四自然是不大乐意的,但他看老头子冷着的那张脸,知道自己若是反对了,只怕酒楼便捞不到了,便道:“好,五五分账便五五分账,以我的人脉,开个酒楼绝对是红红火火,一年赚个千八百贯不在话下,三哥你就坐等分钱吧。”

老三微笑点头:“好,我期待四弟你大展拳脚,我会弄个白纸黑字的契约,这契约上面会写明酒楼所得收入咱们五五分账,还有就是你不得以酒楼掌柜的名义把酒楼私自卖掉……”

“好,没有问题。”老四不怕他用契约骗自己,虽然他识字不多,但他的认识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那些公子个个都识字,可以请他们来帮自己看一看契约有没有问题。

他们二人既然已经商定了,老头老太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至于一百白银,最后商议决定,留五十两在奶奶这里,剩下的五十两给他们二人拿去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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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此刻坐在清水河边,望着河水发呆,李咸鱼和范贤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旁陪他,他们知道甄建此刻心情很不好,所以他们也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地陪着甄建,让甄建安静地梳理心情。

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脚步声,李咸鱼回头一看,欢喜道:“大力叔来了。”

甄建闻言站起来,转身望向甄大力,甄大力来到甄建面前,看了看甄建的脸颊,温言问道:“脸还疼吗?”

甄建摇了摇头,望着甄大力,问道:“钱给奶奶了?”

“嗯,给了她一些。”甄大力点了点头,道,“还有酒楼也给她了。”

“为什么?”甄建郁闷地望着甄大力,强忍心中的不满,蹙眉问,“爹你为何一直要如此忍受,奶奶她那么偏心,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知道反抗,你也是她的儿子呀!”

甄大力长吸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甄建的肩膀,忽然问道:“儿子,你见过女人生孩子吗?”

甄建闻言一愣,随即摇头。

甄大力走到河边,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目露缱绻之色,缓缓道:“爹见过,你娘生你的时候,就是爹替你接生的,女人从怀胎到把孩子生出来,真的需要遭受莫大的痛苦和危险,就像过关渡劫,一个不小心,命便没了。”

“我娘……便是生我的时候没的?”甄建怔忡地望向甄大力。

甄大力没有回答,只是叹息道:“人世间最大的恩情,莫过于养育之恩,你奶奶当初生我和你大伯的时候,差点便死了,还好她命大,熬过来了,后来她含辛茹苦将我养育长大,光是这番恩情,我便必须要报答他,你……能理解爹吗?”

甄建点了点头,缓缓道:“爹,我能理解你了,也请你原谅我之前对奶奶的不敬。”

“好孩子,爹没白疼你。”甄大力给了他一个“用力”的眼神,他对甄建真的很满意。

“走,咱们回去吧。”甄大力说着就准备回去。

“等一下。”甄建拉住了甄大力的胳膊,问道,“爹,你还剩多少银子?”

甄大力拍了拍装银子的包裹,道:“给了你奶奶一百两,爹这里还剩一百两,你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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