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叶已经回过头来,再一次盯向张冰,指着自己的心房道:“既然天理在此!纵世间万物,我又有何惧?”
对方的目光盯来,张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低声道:“那个谁,嗯,秦叶,其实王博这件事情,嗯,我可以。”
“你说什么?”
张冰原本想说我可以帮你搞定,又想想自己身为女人,这样主动是不是太丢人了。
挽了挽脸旁的发丝,稍稍收拾了心情,重整了情绪,这才抬头笑道:“这里风景倒是甚美,原本有心赋诗一首,奈何心中没甚么文采。我看你就是一个老夫子,想来诗词也当不错。要不然这样,你给我写首诗。只要让我满意了,王博的事情好说,我替你搞定。我的背景,你懂得。”
你的背景,不就是那位奸夫么?
自己遇到事情,尚且需要靠女人脱衣解带去讨好别的男人才能解决?
祖师爷的面子都丢到粪坑里去了!
虽然这女人不是自己的,秦叶一样敬谢不敏!
更何况今日要不是凑巧碰上了这张冰,秦叶万万不可能同其一同登山。
倒不是看起不起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只要她的选择不影响到自己,自己就无权指手画脚。
例如猥琐男自甘堕落做王博的狗,只要不影响到秦叶,秦叶也只当其平常人处之。
今日痛骂这货,实在是因为这货影响到了自己。
还是那句话,瓜田李下,学校高官自己招惹不起。
何况自己还有女朋友。
张冰虽然貌美,秦叶却不想同其有恩怨纠葛。
听得张冰此言,秦叶微笑着摇了摇头。
张冰只当对方为难,那个十年后,文化已经断代,现在这社会能作诗的人已经很少了。
自己也不过美景在前,加之心中慌乱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见状赶紧缓和:“打油诗也行。”
只是给对方一个借口而已,不管对方做的好还是不好,张冰自然会出口夸赞,如此便有了替对方出头的理由。
谁料得秦叶又摇了摇头:“诗可以做。王博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
今日已经让这娘们坑了一把,若是再让其掺合,鬼知道会不会再坑自己一把?
我宁愿给你作诗,只求你不要再来瞎掺和了。
你拒绝不拒绝是你的事情,我帮忙不帮忙是我的事情,自己要的是一个说服自己出手的借口,秦叶开口拒绝,张冰只当其客套:“先作来看看。”
秦叶只当对方已经答应了,便拍了拍栏杆,走动了几步,这才吟咏道:“十里苍松映翠台。”
张冰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近前,不由得跳着鼓掌道:“果然妙绝!”
这句看似平平,却非当事人不能体会。
冬日天寒,光照不足,植物们为了多多获得阳光,不得不将自己的叶子颜色加深,以期增加吸收,减少反射。
越是高大的乔木,日常消耗能量越大,对阳光也越是依赖,树叶颜色变化越是明显。
反倒那些低矮的灌木,为周围乔木所遮掩,平日里便争夺不到多少阳光。
故此不管你光照强弱如何,变化皆是不大,反倒有几分翠绿之意。
二人凭栏远眺,远处入眼的肯定是高大的松木之属,连带着群山都成了苍黑色。
东西两侧,果然是十里苍松绵延不绝。
反顾近处,乔木在上看不到,灌木在前入眼帘,看起来多是翠绿之色。
就此地的二人看来,的确是远处群山苍黑,近处平台翠绿。
虽然在其他山头看这个平台,也照样是苍黑一片,但是实际情况我不管,反正我看到的就是如此,果然够唯心,不愧为心学。
十里苍松映翠台,此言不虚。
张冰犹在赞叹,秦叶已经开始了第二句:“百花摧败又何哀?”
这句倒是平平,张冰点了点头,不做评论。
但见得秦叶急速走动了几步,来到了栏杆旁边,用力拍了拍了栏杆,似乎在发泄,又似乎在自我激励:“天公已属颛顼去,何惧春风不复来?”
张冰听得此句,顿时美目一亮,娇喝一声:“好!”
要说前面那次称赞还有几分水份在内,这次可是真正真心实意。
颛顼者,司冬之神也!于秦叶而言,正为苦难之时。
春风者,春时是也!于秦叶而言,又可解释为春风得意之时。
此句看似叙事:天时轮转,四季替换,寒冬当去,春意既来。
其实背后却又有一层意思,正为秦叶自抒其怀。
有得最后这两句,顿时便将整首诗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张冰反复吟咏了几番,又是一声赞叹:“既然是天公有嘱,寒冬怎敢不去?想来距离你春风得意之时不远了!”
接着又半真半假地调笑道:“他日春风得意之时,可别忘了今日身边这个凭栏人哦!”
偷偷瞄了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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