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络通这一次没有回南巷,而是直接往归元殿觐见萧略,萧略闻信急忙在偏殿迎接他。
“君上,鄙人无能,无法劝服贺甲一尊撤兵!”
“快快请起!”
萧略头一遭见曲络通行跪拜之礼,急忙扶他起身。
“曲先生何罪之有,本君早就料到贺甲一尊不会轻易撤兵,没想他连先生的面子都不给。”
“其实这次我本有机会将他擒拿,若非有人从中阻拦,我早已得手。”
“什么,你与贺甲一尊动武了?”
“我并非想要捉拿他,不过是希望他在船上都逗留几日,顺便展现点手段为我们云都立威,让他知难而退,谁知出现一人,不仅将我手下的鬼门劫数五人打断双腿,还差一点将我杀死。”
当曲络通说出鬼门劫数之时,萧略便在心中深深的鄙夷起来:想不到这五个败类还没有死,可是他五人的实力在虚谷层次内并不弱,究竟是何人能以一敌五打断这五人的双腿呢?
“你说的这个人我可曾认识?”
“何止是认识,同您和迦礼寺都有莫大的渊源。”
“此人究竟是谁?”
“正是迦礼寺瘦滩司天崇万重!”
“四弟!”萧略脱口而出,连忙扶住曲络通的身体摇曳道:“真的是我三弟吗?太好了,原来他还没有死!”
“君上,你三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刚正不阿之人,如今他已然做了贺甲一尊身边的一条走狗!”
“大胆,你怎么敢诋毁我四弟!”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非他的出现,鬼门劫数本来都已得手,贺甲一尊早就成为我的座下宾,你那四弟真是好生了得,御起黄沙只一锤便将鬼门劫数五人的双腿打断。”
“四弟……怎么会……”萧略口中呢喃,恍如出神一般。
“君上,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崇司天之所以投靠罗生,可能并非他所能控制的。”
“此话怎讲?”
“崇司天面带黑气,双目无神,而且触碰到他的手臂时发现他一点体温也没有,不知道罗生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法在他身上,居然连吸入沉迭香都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罗生人一直修行雾隐术,能有什么妖法?”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罗生与海上妖邪交往甚密,可能习得能控制人的妖术也未尝得知,鄙人只是据实相告,还请君上切莫怀疑我对云都的一片忠心。”
“行了”,萧略摆摆手,说道:“此去罗生凶险万分,让曲先生涉嫌也是迫不得已,南通大路的税收本君已亲口答应交由你管辖,决不食言,还请曲先生将来馈粮布施,多多援助云都才是。”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曲络通见萧略虽未动怒,但是举手投足已是见外,便找了个借口现行退下。
萧略听闻曲络通的汇报,越发担心起崇万重,他突然想起这段日子都没有去过迦礼寺看望何裴,便换上雅黑色的行衣出宫前往迦礼寺。
此时寺中都在各自修行授课,萧略不便打扰,便叮嘱守门之人不许通传,他自顾前往洛川苑的冰窖前往查看,洛川苑的冰窖内藏有千年玄冰,终年寒冷,何裴就住在此处,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举,毕竟何裴身中玄天金光,至今体内的阳火还未驱除,只能靠这里的阴冷来抵御体内的灼热。而白自赏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诿,未肯对何裴进行根除。
其实萧略很清楚白自赏的良苦用心,他只要一天不治好何裴,何裴便只能在冰窖中度过,这样一来,兰蝶谷的司天之位便形同虚设,更利于白自赏的统治。
当萧略来到冰窖的入口时,便感受到习习凉意,窖内一片安静,而窖口处放着送饭的篮子,萧略打开篮子,发现里面的食物根本没有动过。他叹了一口气,便走了进去。
“裴妹,是我。”
萧略一进冰窖便轻呼何裴,冰窖内没有生火,自然漆黑一片,只是在最深处的石桌旁,有人慢慢回头朝这边看。
“大哥,是你吗?”
“裴妹,是我,大哥来看你来了。”
萧略边回答边循声走去,越是靠近,萧略约觉得寒冷难当,于是体内微微运起元气活络血脉,才稍微感到些舒适。他不禁提何裴感到难过,想不到当年性烈如火的绝色佳人如今要在这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方度日。
“大哥,你在哪里?”
何裴小声呼唤,萧略摸着黑走到了她跟前,只是窖内实在是太暗了,纵然近在咫尺,萧略也无法看清何裴的样子。
“呼!”
萧略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它吹燃,屋内登时有了片刻的光明,随知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从萧略面前掠过,萧略只是在一刹那间看见麻草似得长发下,一双惊恐的眼睛从面前晃过,接着手中的火折子便被打翻在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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