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火十四
也许是在前面耽误了时间,今晚上的火车开得特别快,在经过长下坡的时候,感觉差不多要飞起来,隆隆的声音震得地皮发麻。
在驶完长下坡,进入弯道时,火车真的飞了起来。
韦志高的工兵连,在这里拆开了靠内侧的一根铁轨远距离的那一头,铁轨不再与下一条铁轨相接,而是有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岔口,火车没有了铁轨的支撑,巨大的速度加上巨大的势能,从山坡上直冲下去,冲出了足足半公里,车头才停下,而车尾却开始剧烈的滚翻起来,滚了三四个滚后,轮子朝天,砸在地上。第一次看到火车翻车的徐平目瞪口呆,这也太刺激了,好端端的一列火车就这样轻松容易的搞了出来,只怕要弄回铁轨,要花不小的功夫。
陈正信的人如一群脱闸之虎,飞也似的朝着滚翻在地的火车冲去,首先把几十个手雷一齐扔进最后一截车厢,然后才一节一节车厢搜索起来。
开火车的司机和司炉用力抓着车上的把手,随着车子冲出铁轨,虽然自己没有受伤,却对失控的列车没有一点办法,眼看着坐在煤车上的几个鬼子连同机枪一起从车上抛了出去,只有那个平时负责监督他们工作的鬼子死死扒着通往煤车的通道门,嘴里哇哇大叫,不知道叫些什么。
车刚停稳,就听到从后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司机和司炉知道,这是有人开抢了,还活着的鬼子冲着司机大叫,估计是在问为什么,司机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有听明白,只管重重的点头。鬼子不知道司机为什么点头,司炉却知道是为什么,手里的铁铲一扬,对准鬼子的脖子就削了过去,只听到“嗯”的一声,鬼子的头从车门口飞了出去,司炉眼明手快,趁鬼子还没有倒地,顺手一推,鬼子和身躯也从车门飞了出去。司机笑了一声:“好,省了打扫。”司炉转身就要冲出去,被司机拉住,说:“别乱跑,小心被乱枪打着。”司炉吐了吐舌头,连忙躲进煤车厢里坐好。
车顶上的鬼子全部抛了出去,死活不明,留在最后一截车厢里的鬼子被几十个手雷一炸,死了的自己不会乱动,活着的也不敢乱动,这种时候,缩头乌龟是最佳的生存之道。
听到脚步声响,知道是有人跑了过来,司机伸出脖子叫道:“第二三节是空车,第四节是主食,第五节是副食,第六节是弹药,第七节是汽油。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这个车如果在半个小时内不能到达明光,那边就会有手摇巡逻车过来找。”
韦志高说了一声谢谢之后,立即离开,第一个打开的就是第七节车厢。为了方便使用,日军的汽油在南京已经进行了分装,三十升一桶的铁皮提桶,堆满了整整一车厢,韦志高提着两个提桶,大叫道:“突击连工兵连负责汽油桶,先送第一批到西边山脚,抓紧时间多跑几个来回。”
第三营的战士一拥而上,把第六节车厢的弹药箱一搬而空,覃基石的辎重队先把死伤的日军身上的东西搜尽,然后开始协助突击连和工兵连把汽油送到西边山脚,最后才一次性把第四车厢的主食和第五车厢的副食搬得干干净净。
很快,手电,火把,消失在西边的山路上。
直到抢劫者消失,司机和司炉才松了一口气,从煤车里铲了几铲煤进到车头的燃烧室里,打开炉门,车头顿时热乎起来,司机拾起之前铲翻的鬼子的三八大盖,说了一句:“我去找找,最好别有活的。”
下了火车,打着手电,一路约西约西吆喝着往滚翻的火车两边走去。不一会,就传出三八大盖清脆的枪声。
一个辎重大队一个营两个连,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千多点人,想一次性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回去,不是一般的困难,先搬什么后搬什么,大家各抒己见,最后还是覃基石一言为定,先搬弹药和主食,然后是副食,最后是燃油,能搬多少是多少。
大家一想,是这个理,口中有粮心里不慌,枪里有弹军队才安,至于燃油,有也罢没有也罢,反正汽车在炉桥没有开过来,用处不大,最主要的是,燃油这种东西,留在这里别人拿着也没有用,明天再来搬或许还在。
一千多挑夫,浩浩荡荡,一路的火把手电,照红了半边天。
回到蜈蚣山,天快要亮了。
莫敌和蒋春阳李柏成站在村口,一夜没睡,同样没有睡的还有住在简易医院里的龚庆元,他睡了一觉醒来,问来病房查房的张军医几点了,张军医告诉他快两点了,他再问莫敌团长回来了没有,张军医告诉他已经回来了,一直在村口的土地庙边等着外出执行任务的部队,有消息传来,打火车很顺利,现在在搬东西。
莫敌居然会一直等着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兄们回来,龚庆元很是受到了触动,他再一次感觉到,这支部队不是一般的部队,它的凝聚力之强,从所未见,如果能够加入这样一支部队,一定能杀敌取胜建功立业。但是,这支部队从团长到下属,基本上都是以广西人为主,蒋春阳说除了在浙江湖州收容了一批湖南士兵,这支部队还一直保持着淞沪大战之前的基本阵营。这说明在这场所有参战部队都损失惨重的淞沪大战中,这个团损失不大,他们不仅能打,而且会打,是支有勇有谋的队伍。在这种队伍里,自己作为情报人员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如果没有太大的排外意识,到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好地方。他一直胡思乱想,直到在大队人马进入军营,所有的人都被惊起,他才披衣下床,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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