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上缴?这种奇葩理论的确首次耳闻,周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堕落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挤出来这么一句:“上缴给谁?”

“这个嘛,不是给我、不是给她,也不是给前前后后那些凶神恶煞,到了站你自然就知道了。”堕落先生不愿意多说,眼光扫向了别处。

难怪说到孩子的时候,前面那些人欲言又止,原来这里面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那请问先生,孩子交出去了我就安全了吗?”大都督拍了拍一脸惊恐的薇娅,这孩子听得懂大人们在说什么,用力地捏着周宇的掌心,差点给他抠出血来。小孩子的预感往往十分准确,她感觉到了杀意。

“那倒也不尽然,阁下、阁下这个。。。”堕落先生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

周宇看不到自己脸上有什么,用袖子擦了擦。没什么啊?为什么包括眼镜男在内的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脸看呢!

噢,他明白了,他跟这些人的区别在于自己的脸上没有黑色刺青,其他人无论黥着什么,多多少少有一块墨黑。堕落的意思是,你这白白净净的面皮走在街上太过扎眼,就算不带个孩子,谅你也活不过五条街。

堕落先生可能高估他了。杜班西亚与库兹西亚、索拉西亚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存在。库兹人少,自然统御着一切索拉富饶,王族具有不容置疑的话语权而杜班西亚是杂乱无章、阴暗恐惧的代名词,这里有属于地下洞穴的一种特殊秩序:崇尚武力和霸权,烧杀抢掠是四门必修功课。在这样的世界秩序下,或许只有疯狂的麦克斯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可、可是您也。。。”周宇指了指堕落白净的面皮,纳闷地质疑道。

“噢、噢,在下、在下出身特别,黥墨之处可以不在面部。”堕落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小的也不是杜班人,就活不下去了吗?”周宇追问了一句。是啊,我不招灾不惹祸,就因为我是黑头发,脸上没有刺青。好家伙,就把我摁倒在地,千刀万剐再踏上一万只脚,说不通的嘛!

“呵呵,在下不是那个意思。阁下行走江湖,若非艺高人胆大,则须谨记大树底下好乘凉。”堕落并没有把话说透,而是让大都督自己体会里面的含义。

周宇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堕落是想传达给他一个信号:要不你就能以一敌百、攻城略地如砍瓜切菜要不你就有非常强大的靠山,来人只要听到你的背景就吓尿了,站都站不稳。比如,你爸是李刚,你爸是严主任,你爸是刘汉刘维。

从这句话结合对堕落先生的人格分析来看,他应该属于后者。而为他提供庇护的力量是谁呢?居然可以大到在整个杜班西亚上畅通无阻、独享车厢。有机会自己也一定要见识见识,抱上这条大腿没准能少奋斗三五十年。

“多谢先生指点,小子受教了!”周宇毕恭毕敬地向堕落先生鞠了一个躬。吃水不忘挖井人,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提个醒,面子上的功课一定要做足一些。说实话,嘴上多抹抹蜜糖掉不了一块肉去,天天摆着一张臭脸,自己又不是王思聪,哪里来那么大的勇气与整个世界为敌?我说的是那些窗口行业的小哥哥小姐姐们。

“客气、客气。阁下还要执意前行吗?”堕落先生一侧身,让开了通往后门的空间。

“先不了,先生要是不介意。小子想跟这娃一起,在您这里借宿一两天,观望一下形势再做打算。”

“哈哈哈,也好,也好!”说完,堕落一招手,变色女靠他过去,二人耳语了一番。随后,变色女扭着水蛇腰把大都督和薇娅领到一处角落,示意二人在此歇息。周宇看着她的胯骨轴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上半身甩出去。

“呃,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蜥女!”声音冷冷地回答,刚才那股风骚热乎劲儿眨眼功夫翻了篇儿,比川剧变脸还快。

蜥女,不知道按照划分是蛇族还是虫族。不过无所谓,周宇对她的出身并不关心,只要她不打自己主意就行。

“啪啪啪!”周宇刚坐定,听到几声巴掌声,来自堕落先生。

“好了好了,排练、排练了哈!”好嘛,还挺正规,不是草台班子或者黑店,人家是有追求的马戏团。大都督童心大起,踮着脚尖想看看免费的表演。

节目顺序自然是重复成百上千遍了,候演者整齐地排成一字,摩肩接踵、鱼贯前行。当的一声,不知道谁敲的什么乐器,震得大都督菊花一紧,还以为警察查记者房呢。

第一个节目是火焰男表演,只见他站在场地中央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怒目圆睁,腾的一下周身燃起火来,皮肤瞬间变为火红色。为了表明不是障眼法而是真材实料,还有一个助手举着一串白条儿在他肩膀上煎烤。不一会儿,滋啦啦的油花滴落下来。

第二个登场的是变色女,随她一齐出场的还有一个道具,是一扇坐在地上的门板。门上下颜色不一,对比度明显翻转过来,又是上下两种颜色。一共四个颜色,蜥女的身体也随着她扭动身躯和围绕门板旋转,不停地变幻着颜色。看起来煞是好看,薇娅竟然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后面还有蜈蚣钻七窍表演、抛接苹果表演、大胃王表演等等。周宇虽然对这些艺人、异人结合体有些敬佩,但遥想前世随便一个马戏团不会比他们手艺差,也不甚觉得大惊小怪。这些东西无他,少见多怪、唯手熟尔。

“看卡尼老弟面色波澜不惊,难不成也有些手艺?”周宇暗叫一声坏了,自己刚才脸上稍纵即逝的不屑被这老狐狸捕捉到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发难呢?

“呃,不是、不是,在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远道而来,卡尼老弟不露一手,怎么好意思在我这百鬼噗喜团借宿呢。对不对,大家说?”堕落边说,边张开双手向左右示意。快,快起哄。

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常在公厕尿、怎能不湿鞋?常在公厕蹲、总得捞手机。大都督一看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只能搜肠刮肚地想来个什么把戏蒙混过关。

有了!

他摆出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走到场地中央,一屁股坐在刚才敲鼓之人的位置,面前是人家摆放牛皮鼓的桌子。周宇向旁人要了三个喝酒用的木碗,又招手请蜥女过去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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