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陆无双性子活泼,也趁着人群哄闹,笑出声来,道:“哎呀,那小豹子真有趣,我也好想要一只。”
程英不似她这般放肆,只浅浅一笑,时刻关注着龙和李莫愁的打斗情况,以防李莫愁发现她二人的踪迹。程英提醒道:“表妹,你收敛些,若要你师父或师姐听到了,定不会放过你。”
陆无双最恨李莫愁,也最怕李莫愁,忙捂着嘴,模模糊糊问道:“表姐,这都快打了一个时辰了,那位龙公子有能力杀了李莫愁吗?”心中无比希望龙快发狠招,赶紧将李莫愁料理了。陆无双自知武功低末,就算跟表姐联手也一定不是李莫愁的对手。她是不在乎是不是亲手杀了李莫愁,只要看到李莫愁死,不管是在谁的手里,她的心里就痛快了。
程英叹道:“我资质愚钝,虽然跟了名师,但是武功长进太慢,那位龙公子的招数高妙,我根本看不清楚,判断不了,只盼老天爷开眼,莫让这么个绝世人物短命吧。”
陆无双接话道:“是啊,他要是真死了,真是让人可惜。”话锋一转,语调轻快,问道:“表姐,你说那位好似神仙下凡的公子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媳妇儿?”如今,李莫愁自顾不暇,管不着陆无双表姐妹,所以陆无双天真心性泛滥,心道:“反正看比武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跟表姐说说话也好,这么多天来连跑带颠,躲躲藏藏,披星戴月,提心吊胆的,都该累死了。”
程英懂得表妹心思,知她因为腿脚不便,赶路劳累,将人揽过靠着自己,说道:“这个我可说不好,他那等人物岂是咱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能够妄加议论的,我想,能与这位公子匹配的人也得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人物。”心中却想:“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女子敢在这位龙公子身边站上一时半刻,非得自惭形秽不可。”
陆无双突然道:“我看表姐就不错,温婉贤淑,正好与那冰冷神仙一对儿,一冷一热。”
程英严肃道:“表妹,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陆无双紧紧搂了表姐臂膀,讨好道:“好,好,我不说了,你别不理我,天下间,只有你我是亲人了。”
程英听到“只有你我是亲人了”,不禁心头酸楚,忆起往昔。
那时她父母早丧,寄住陆家,承蒙陆无双父母殷切照顾得以长大,谁成想,一桩十几年前的个人恩怨竟会引得李莫愁前来灭门,短短不到一夜之间,除了自己和表妹,其余的亲人全都命丧黄泉。
程英长叹一声,柔声道:“放心吧,表妹,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等躲过了魔头,我就带你去找师父,找个安全地方隐居起来。”
陆无双也被牵起旧事,强颜欢笑,激动指着下方道:“表姐,
你看,李莫愁最重名节、清白,被气得变招了。”
欧阳锋说话中气十足,豹子吼叫奶气清脆,打斗中的龙和李莫愁听得清清楚楚。
正如陆无双所说,李莫愁最重名节,清白,哪怕是跟陆展元痴恋之时,仍能与陆展元以礼相待,不失处子之身,情伤之后,李莫愁性情大变,归于魔道,与妖人群魔一伍,纵横多年,仍是完璧之身,其洁身自好,可见一斑,是以,李莫愁最受不得他人随意攀扯,不禁怒极,要将对欧阳锋胡言乱语而生的怒气撒在龙的身上,招式突变,攻势更加凌厉。
龙对欧阳锋的胡言毫不在意,却知道,欧阳锋扬声说这些话是在提示自己莫要拖延,尽快克敌制胜。于是,他一边招架里李莫愁来势汹汹的横劈竖砍,疾刺猛削,一边暗暗变招,转换剑法。
又近百招过后,龙寻得机会,长剑递出,手腕微颤,用的乃是全真派上乘武功中“一气化三清”剑术,每一招都暗含三招变化,连送九招,共二十七招变化,步步紧逼,逼得李莫愁连连后退。
剑法突变,改门换路,李莫愁一时难以招架,应对颇显费力。
然而,她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早年更与全真道士多次拼斗,重伤清净散人孙不二,在龙用出了“斜风细雨”“白虹经天”“霜涛卷雪”等招数之后,已然认出龙所用的不再是古墓剑法而是正宗的全真剑法,心道:“不知这小子从哪儿偷学来的全真剑法,竟然已成火候,比孙不二高明许多,我若一直接应下去,百招之后,定处下风,须得想个法子让他重施古墓剑法才行。”
李莫愁心思电转,当机立断,挡下龙一招迅猛的“万里封喉”之后,跳出了圈子,横剑而立,冷笑道:“师弟,你用全真剑法与我拼斗,却将本门剑法弃之不用,是什么道理?难道你竟将咱们祖师和全真祖师王重阳的仇怨搁置一边,不管不顾了吗?”
龙淡然应道:“师姐,你我之战,事关生死,勿论全真剑法还是古墓剑法,只要能将你斩杀的就是好剑法,所谓艺多不压身,师姐,难道你还不许我容百家之长吗?”
李莫愁突然纵声大笑,指着龙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贼子,我古墓派与全真教乃是累代宿敌,你用全真剑法就是不把祖师、师父放在眼里,就是欺师灭祖。”
龙道:“好吧,既然师姐如此恩仇分明,那么我还是用本门剑法吧。”挺剑刺出。
李莫愁道:“再来!”上前接招。
李莫愁为“逼”龙改换剑法,道出了古墓派和全真派的仇怨,这其中,一个是神秘门派,一个是武学正宗,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耶律齐属于全真弟子,头一次听说师门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比旁人好奇心更胜,正要问问“龙前辈”其中缘由,只见场上形势巨变,霎时没了旁的心思,专注看二人激斗,或者说是龙单方压制李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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