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昶同欧阳锋一样是西域人,五官深邃,嘴边留有髭须,身材高大,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可能是因为白驼山庄的“白”字,也或许是出于对欧阳锋“叔侄”的跟随,身穿一身款式与欧阳锋相近的宽大白袍。

赵昶的态度十分恭敬,推门进屋后便垂头前行来到桌边,脚步轻快、无声,就此推断轻功是不错的。他将牛肉和酒一一摆好,退后两步站在欧阳锋身侧,竟然看都没看龙一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欧阳锋眼光在赵昶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随后看向龙,神色透着一些紧张和期盼。

龙道:“您随意。”

欧阳锋喝了口酒“壮胆”,笑道:“赵昶,来拜见龙公子。”

赵昶恭恭敬敬道了声“是”,走到龙的面前,抬头道:“赵昶拜见龙公子。”愣在原地。

龙轻轻“恩”了一声,不去理会面前的“木头”。

一路走来,“木头”见得多了,堆成了林子,也就习惯了。

欧阳锋见赵昶惊呆的样子,心生骄傲:“得,又一个被我孩儿美色祸害的傻小子。”轻“咳”一声提醒。

赵昶回神,拱手一揖到地,忙道:“属下失礼,请公子恕罪。”

龙道:“无妨。”

赵昶不敢起身。

龙不再说什么,专心逗弄怀中豹崽儿,引得豹崽儿“呜呜”叫唤,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欧阳锋沉声道:“龙公子乃是我的亲传弟子,地位尊崇,以后白驼山庄上下须尊称他一声大公子,以后见到龙公子便如亲见我欧阳锋,龙公子的话便是我欧阳锋的话,上下必须遵从,庄中人有敢忤逆龙公子者,皆以犯上作乱论处,绝不姑息。赵昶,懂了吗?”

欧阳锋话虽这么说,但对赵昶方才对待龙的所作所为并不介意,反而欣慰赵昶仍能视他为主,忠心耿耿。

当年,欧阳锋为追求至高武学,带着儿子来到中原,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欧阳克已不再人世,欧阳锋名声虽然响亮,但是江湖传言甚多,有的说其疯癫、有的说其丧命、有的说其隐居深山修炼奇功,林林总总、千奇百怪,真假混淆。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驼山庄中人还能不受流言影响,维护山庄运作,将欧阳锋视为庄主,毕恭毕敬,实属难得。

赵昶听欧阳锋这样讲,心中一凛,心道:“原来这位俊美公子身份竟如此不简单!”当即跪地,双手作揖状高举,道:“属下拜见大公子,以后愿听从庄主、大公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交叠的手掌向欧阳锋和龙各一点。

龙不在乎这些客套礼数,向欧阳锋点点头。

欧阳锋道:“起来吧,我孩儿生

性淡漠,少语寡言,没有重要的事情别打扰他。”

赵昶没听出欧阳锋语句中停顿是何意,站起身来,恭敬道:“是,庄主,大公子。”

欧阳锋道:“你肯定奇怪,既然有大公子,就必然有二公子,可二公子又在哪里呢?”

赵昶道:“请庄主示下”,拱手垂头,眼睛余光不免向龙偷觑。

欧阳锋道:“这个不急,先跟我说说,你们之前听到过关于我的传闻都是怎样的?”

赵昶犹豫,抬头见欧阳锋面不改色,心一横,道:“从十几年前开始,来往中原和西域的商贾和江湖人士便传说庄主疯癫、欧阳公子命丧,不过属下等是不信的,皆等着庄主和公子归来,重掌白驼山庄。”

欧阳锋道:“这传言不假,我确实疯癫了十几年,多亏了我这孩儿相救,近些日子疯病才痊愈,而我的克儿已经死了十几年,尸骨无存了。”说罢,长叹一声,转而笑道:“不过,老天垂怜,让我得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徒儿和一个孝顺的义子,我那义子便是二公子也是未来白驼山庄的少主,我二人此行便是去寻他,等我们与他汇合之后再另行拜见吧。”

欧阳锋先说丧亲,再说得子,亦悲亦喜,令赵昶难以接话,一时尴尬在原地,不知所措。

欧阳锋道:“赵昶,你把白驼山庄的事情好好给大公子说说,我也听听。”

赵昶道:“是”,向二人叙说这十几年来白驼山庄的发展,足足讲了一炷香功夫。

欧阳锋走到赵昶身边,在他肩头一按,道:“辛苦你们了。”

赵昶受宠若惊,忙道:“有庄主威名护持,属下等在外无人敢来欺侮,不辛苦,不辛苦。”

欧阳锋点点头,柔声问道:“孩儿,可还有要问的吗?”宛若慈父。

赵昶见欧阳锋此情状,哪怕是欧阳克在世时都没有过,惊讶之余,心中对龙的身份更敬重了。

龙略一思忖,问道:“蒙古人可与山庄联络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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