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稚,有人找你!”
教室门口站着的同班女生帮忙传话,扭头朝这边喊。
冬稚抬头一看,是一张不太熟悉的脸。她稍显犹豫,同班女生催促:“干嘛呢,叫你啊!”
放下笔,冬稚起身过去。
来找她的是个男生。同一级,说是七班的人。
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的人冬稚未必都能叫出名字,男生做介绍的时候她就只听着不说话。
靠着走廊扶栏,打闹的人都在门口那一处。时值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明儿是这周的休息日,晚上不用上自习,教室空了一半,剩下的不是负责值日的,就是懒懒散散磋磨时间不急着走的人。
今天天气有点好。其实也不算,冬稚看着空气里飘着的浮尘被斜阳照得无所遁形,脑子里闪过刚刚计算的那道题目。
每周的休息日都得给家里打下手,她打算做完试卷再走。她成绩不算突出,做题目常有费劲的时候,一往深了想就像扎进海里。
“所以说,其实挺划算的。”
阴影刹那间覆下来,男生说着说着忽然朝她靠近,只差抬手撑住柱子就能将她禁锢在身前。
安全空间被侵犯,冬稚回神,往旁边躲开。
“你觉得怎么样,不用考虑?”
男生在笑,没在意她的举动。
冬稚盯住他,“你再重复一遍。”
他皱了下眉,耐着性子复述。
面前的脸光论长相并不讨厌,相反很和善。冬稚看着他的嘴张张合合,一个字一个字蹦进耳朵,她直勾勾盯着看,那张嘴越看,在视野里就越是被放大。
“怎么样?”说到最后,男生又问。
“你的包给我。”冬稚忽然说。
男生背着一个单肩包,她见过这个牌子,价格不便宜。
虽然她的要求很莫名其妙,男生愣了一下,还是脱下包交给她。
“这个包还不是我最贵的,我跟你说”
话没说完,背包拉链“唰”地被拉开。
冬稚往空中一扔,包和里头装的东西,试卷、书、还有一些别的,哗哗啦啦,纷扬落在楼下草坪,铺了一地。
陈就和赵梨洁在一楼廊边说话。
“啪”地一声,忽然响起东西落地的动静,随即教学楼的矮台阶前传来一声骂咧惊呼:“我艹!”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去。
拄着扫把清扫草坪旁路面的男生也不避人,偷玩手机,一条道扫了快半个小时还没扫完。摸鱼没人管他,反倒是被突然落到草坪上的东西吓着,男生把扫把往地上一撴,朝楼上怒骂:“谁他妈往下扔东西!”
赵梨洁扯了扯陈就的袖子,陈就的视线调转回来。
“等下一起去吃糯米糕好不好?我上次和朋友发现北桥那边有一家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味道做的特别地道!他们家店开在巷子里,有很多人特意找到那里去买他们家的糯米糕。而且喔,他们家的糯米都是老爷爷手打的,不是用机器做出来,和”
赵梨洁越说越雀跃,眉眼都浮上笑。
陈就静静听着,视线扫到她不经意露出的手腕,忽然插话:“你手上的手链是哪来的?”
“这个?”赵梨洁一顿,冲他笑,“上次放学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路过那个编手链的摊子,你不是盯着这一条的款式看了好久吗?所以第二天路过那里我就买了这条。你的眼光那么好,你觉得好看的肯定很好看。怎么了?”
她晃晃手,亮晶晶的眼期许地看向他,“不好看吗?”
“没有。”陈就抿了下唇,“很好看。”
赵梨洁笑得露出一口皓齿,“做糯米糕的那家店我还没说完呢!真的,我不骗你喔,那一家的糯米糕真的做的很”
楼梯上突然冲下来一个人,抬头就嚷着问:“刚刚的包在哪?”
不仅陈就和赵梨洁看过去,扫地的那个男生闻声,拖着扫把走近了一些,“在那边草坪上。”
楼梯上下来的男生和扫地的男生,包括陈就在内,其实都算认识。毕竟同是一个年级的学生,不是在球场上切磋过,就是互相认识彼此的朋友,或者曾经是同学的同学。
扫地的问:“谁扔的啊?”
那人下来帮忙捡包,朝那边跑过去,捡起包才答应:“冬稚扔的。”
“13班那个?她有病啊!是你的包吗?她干嘛丢下来?”
“不是,是扬飞的。扬飞说有事去找她,个狗卵不知道搞什么,跟冬稚说了几句话,冬稚突然就发神经把他的包扔下来了。”
“她”
扫地的男生还没说话,陈就蓦地插嘴:“冬稚人呢?”
两个男生不约而同看过来。
捡包那位拍草屑的动作停了停,说:“在她们班。”
陈就眉头一紧,对赵梨洁道:“今天你自己回家,我不和你一起了。你注意安全。”
说罢就往楼梯跑。
“陈就!”
赵梨洁喊他,他没回头,连课桌里的东西都顾不上回教室收拾,转眼上了楼。
陈就赶到13班门口,冬稚被堵在走廊角落,陈就拨开几个男生,当即挡在冬稚面前。
气势汹汹找冬稚麻烦的男生正是几分钟前刚被她扔了包的那位,陪他一同来的几个男生站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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