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头在空中划过一条白色的弧线,直奔坐在最后一排的小个子林惊雨的头部打去。

“在我的课堂上精神溜号!”

马楠站在讲桌的后面,脸上没有怒色,却洋溢着得意的灿烂笑容,她的弹笔神功越发的精进,打出的力道也越发的强劲。

即使目标是在最后一排,即使那个小脑袋被前面的高大同学挡的严实,马楠依然有绝对的信心命中。

“精准打击!”

这应该是能笑傲江湖的武林高手才做得到事,马楠有种孤独求败的快感。

目光随着粉笔头划过的抛物线轨迹直逼向目标,她静等着欣赏猎物被击中要害时的痛苦表情。

初春,冰雪刚消融,却迎来了一场极不多见的冷雨洗礼,这雨一来,便没完没了的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

林惊雨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雨水从天上肆无忌惮的磅礴而下,皱了皱眉头,雨再持续下去,家里本已漏雨的房顶可能要承受不住,还有,他的母亲身体本就不好,雨天更是有腿疼的毛病,林惊雨担心地想着母亲痛苦时的表情。

林惊雨来自苦洼村,五岁那年,父亲因打工的工地出现事故而丧生,接着,爷爷、奶奶相续过世。

接连的变故,引来愚昧无知的村民无端的谣言猜忌,林惊雨和他的母亲刘雅婷便成了村民口中的不祥人,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不易,寡妇门前是非又多,林惊雨母子这些年生活过得很苦,受到了很多不应该有的欺辱。

林惊雨今年十五岁,在县城上初三,为了能让他在县城中学上学,他的母亲做出了让全村都觉得丢尽颜面的事,刘雅婷给校长下了跪磕了头。

感受到恶风不善,林惊雨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粉笔头便擦着他耳边呼啸而过。

啪!

一声脆响,打在后面的墙壁上,折成了两段。

“林惊雨!站起来,成绩不好,还精神溜号,你想拖全班后腿到什么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马楠暴怒。

弹笔神功她修炼的时间可是不短,工作十个年头,便修炼了十年。十年磨一剑,这弹笔神功越发的炉火纯青,近几年,她拿捏的更是精准巧妙,还不曾失手过。

刚才,她见林惊雨望着窗外雨水发呆,心中一喜,弹笔神功又有了用武之地,便不着痕迹的掰断一截粉笔,随手弹出,之后,便静等着猎物痛苦的呼叫声。

不想,结果却超出她的预判,林惊雨不但躲过了她的弹笔神功,还躲的那么的随心所欲,那么的轻描淡写。

林惊雨转过头,站了起来,面对河东狮吼,他没有往日的恐慌和惧怕。

马老师马楠,林惊雨的班主任,外号马铁尺,这女人四十左右,微胖,她对班里的后进的穷学生恨之入骨,她有把铁尺是专门处罚后进生的武器。林惊雨是班里挨打次数最多的学生。

“老巫婆。”林惊雨心里骂了一句。林惊雨对马楠印象不佳,便偷偷的在心里给她起个外号。

弹笔神功失效,马老师拿起她那把铁尺,玩味的走了过来。

“林惊雨,名字起的倒是满有意境的,可惜啦”马铁尺渣着嘴,发出怪异的声音,一脸的讥讽表情盯着林惊雨。

林惊雨的名字是他爷爷给他起的。林惊雨的爷爷肚子里有些墨水,他曾经在村小学教过几年书。林惊雨听他妈妈说,生他时满天的惊雷,天空下着滂沱大雨,所以他的爷爷一时来了灵感,便给他起了个惊雨的名字。

“林惊雨,我看你叫林笨蛋倒是合适。”

“哈哈!”

全班的同学一片哄笑声。

“我劝你还是退学吧,就你这样的蠢笨学生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那榆木脑袋,根本就装不进知识,你也就是当老农,种地的料。”

马铁尺瞧不起种田人,她迈着方步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挖苦着到林惊雨,得意洋洋的走到离林惊雨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变态!”林惊雨心里又骂了句。

马铁尺挖苦完林惊雨,突然对打林惊雨没了兴趣,打的次数太多,她也觉得没有新鲜感。

“去!到墙角站着去。”马老师用铁尺指着林惊雨的鼻尖,摆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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