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从晨曦中醒来。中国人的勤劳世界闻名,是最能吃苦,最爱劳动的民族,没有之一。槐树村的男女都在晨曦中忙碌着,新的团部要建立,要盖房子,修操场就连村里的孩子也要开始读书写字,学习文化。
李久穿好军装站在禁闭室的门口,他的面前有小鬼头、小贾和半路上弄来的铜锣,而“老班长”哈喇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着蔫头耷脑的铜锣和小贾,李久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了?这么没有精神?难道你们昨晚没有睡好?”
“不是没有睡好,是根本就没法睡!”小贾撅着嘴巴说道。
“为啥?就算是半夜里站岗也不要一整个晚上啊?你们说实话!”
“那个铜锣的鼾声太大了,警卫排的人嫌弃我们,还说,还说我是警卫排的叛徒”小贾小声呢喃着说道。
“嗯,我们七班有些特殊,团里给了番号却是没有给我们驻地,既然不给,那么我们就自己去找,反正咱们人少,也用不着去盖房子,这样,小贾,你是本地人,地头熟,你看看这个村子里有没有空房子,咱们去跟老乡谈谈,借也好,租也行,如果有破房子闲置,我们就帮老乡修好,这样我们就有窝了。”
小贾折腾一晚上的心思被李久几句话就给解决了,不由得大声的回答“是!”
槐树村还真有空房。原来,这个村子里有个大地主,这方圆七里八乡的土地基本上都是他的,华北事变后,他那个在日本洋学堂读书的儿子回来了,摇身一变成为北京伪政权的一名高官,还派人回到老家很是炫耀了一把。
八路军来了之后,针对这样的汉奸家属是不会有好脸色的,国共合作以后,暂时放弃了土地革命的某些政策,团结全国民众抗日,可这些政策是不适合用在汉奸地主身上的,所以,这个汉奸地主就跑了。这家地主就是走了也不干好事,为了不让村里穷人占他的便宜,硬是一把火把自家的房子点了,尽管村里人前去救火,可惜,房子还是被烧了一大半,就剩下原来牲口圈还算玩好,其他的都是断壁残垣了,根本无法住人。
李久来到小贾说的这个地方,用双眼看了看后感觉很是满意。
“全班动员,先把牲口棚子清理干净,我们暂住2天,那边的主房我们就不修了,可是下人们住的偏房我们是可以修复的。”
李久学的是步科,对于行军扎营,修建土工等都要熟悉,否则,如何带兵作战?在正规的军事教育上,红军由于自己作战方式的特殊,基本上很少有懂得土工作业的指挥员,更别提利用现有条件因地制宜的修筑战防工事了。这里的残垣断壁对李久来说,也就是抓紧时间修个战防工事。
“小贾,你去村子里找些老乡来帮忙,不让他们白干,每个人干一天给一个2毛的银毫子。”说着李久变戏法似得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个钱袋子,里面都是2毛的银毫子,“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把院子里的所有垃圾都清理出去,把那口水井重新淘干净,这里只要整理好了,全团都没有我们这样好的条件。”
“是!”小贾现在看待李久就像神人一样,可这次却被缺德孩子给拦住了,“这个事情我去吧,小贾太实诚了,搞不好咱们钱花了,而这里的清理却是没完没了!这个事情不能按天算,按天算谁会玩命干?多干一天就多一天的工钱!这个活得给他们包出去,干完了给多少钱,他们想着去干别的,这活就快了。”
当缺德孩子扭搭着小腿出去的时候,李久、小贾的下巴掉了一地,只有铜锣在那里傻笑着点头,好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有缺德孩子的忽悠,差不多半个村子里的壮劳力都跑到七班的工地上来了,弄得团里其他建筑竟然暂时停工了。
当天下午,牲口棚被整理的可以住人了,这地主家的牲口房子也修的比穷人家的正房好,清除了垃圾和杂物,撒上生石灰,又弄了一百斤木炭放在屋子里,这个牲口房不要说住一个班,再加一个班也没问题。
第二天,“蜂拥”而来的帮工把原来地主家的偏房附近给清理干净,原来的砖墙还在,用旧砖填平补齐,搭上新砍来的树木做房梁,跟着蒙上了从小鬼子那里弄来的雨布,在雨布的外面再铺上甘草,用棕绳扎好,这简易的房顶就算就位,房间里面用石灰泥重新批了一次,不到2天,两间套在一起的偏房这就成了小鬼头的房间和班部,对,就是班部。用小鬼头的话说,七班是独立团直属单位,虽然叫班,可实际的级别怎么说也是个排级。
小鬼头怎么忽悠的老百姓李久不去管,他只管出银子,只管要进度。要说七班整的这么大动静,难道说团里不管吗?团长是想管,可是怎么管?去找乔一得,乔一得更是无计可施,人家自己掏钱给公家盖房子,无论是党章也好规定也罢,好像没有关于这个方面的处理规定,倒是有对这种无私奉献的表彰惯例。至于影响了团里其他建筑的进度,找的着七班吗?好像找不着,要找也是去找村里的干部,可村里的干部能说啥?也是你们独立团的,可给团部干活是白干,给人家干是有报酬的,这都是独立团的,可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你们干部哪位给解释解释!
七班这里红红火火,可是哈喇子却是在生闷气,原来的班长也给撤了,想去三连还不招三连待见,在外面晃悠了二天被胡大叔给揪着耳朵送到了七班的驻地。
七班的驻地外表上看起来可是“豪门大院”,房子烧了,院子烧不了,气派的大门很像是那么回事,不过李久下令,院门拆了给小东西去做床板了,现在是有院门没门板。哈喇子看着大门,在门外徘徊,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
在哈喇子刘强的心里,现在的七班不是他心中的七班,七班是他的,不是那个国民党逃兵的,可是每当他想起李久那胡子拉碴的样子,心里就打鼓,就没有底气。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李久当班长比自己强。
那个年代,胡须就是一个人的年龄标志,20岁以下的年轻人胡须不发达,往往都是几根细细的绒毛,一眼看上去就清楚了。而22岁以上的人,胡须就已经很茂盛了,尤其是络腮胡子的人。在那个年代里,剃头师父的手艺并不表现在如何把头发修剪的漂亮,而是展现在刮胡子的水平上。当时的人自己没有办法自己刮胡子,最多是拿把剪子把胡子修剪的短一点整齐一点。所以,那个年代的人都是留着胡子的。要想把自己修饰的年轻点,那就去理发吧,理发后可以把胡子刮干净,直到吉列发明了刮胡刀以后,人们才可以每天刮胡子,而在那个年代能有一把精美的刮胡刀的人可谓是少而又少,反正独立团就只有政委乔一得有一把,其他人都胡子拉碴的。勤快的人半个月去剃头匠那里刮一次胡子,像胡大叔这样的,差不多得二个月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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