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大厅中的气压沉沉,纵使是正午烈阳投射也散不尽晦暗,张府众人对立之间剑拔弩张。

莫负生站在厅口,望着他们,这张府人口关系够乱的啊!这还有外人在场呢,要是没外人几位不得打起来!我要不要出声叫停这场吵架,讨论一下除鬼的相关事宜啊!

余光往君临阵那边扫去,他看着君临阵双眼发亮,注意到他的眼神,君临阵轻轻摇了下头,得!这也是位爱看戏的主儿!

那厢,张玉年指着张玉和气的说不出话,一道怯懦的声音响起,“爹,你别这样指着叔叔,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这话一出,吓了莫负生一跳,这儿怎么有个人啊!他打量看看,那说话的是个小姑娘,跟张贺峦相差不了多少,穿着一袭天蓝色的宽松裙子,梳着最为规矩且不显眼的发饰,簪着两个细小花钗,整个人怯懦懦的,站在张贺峦身后,身量不高,方才应该是被张贺峦挡着,这才没看见。

张玉年语气略有温和,道:“贺月,不是爹不好好说,而是你母亲和叔叔咄咄逼人,爹不能看着他们两个欺负你小姨。”

“谁是贺月的小姨!”他说的话,彻底激恼金华,许是因为他说她咄咄逼人,也许是她听不得他在她明确嫌弃过银华后还称呼女儿叫她小姨,金华拍案而起,气势汹汹走到张玉年面前,“张贺然、张贺峦,张贺月没有姨!我金家只有我这一个独生的女儿,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姓金,你!不准胡说!”

“你!”金华气势汹汹,张玉年竟被她镇住了,声音弱气了些道:“你!你刁蛮!”

场面上有些寂静,张玉年说完那话,便不吭声了,而金华嗤笑一声,凤目一挑,亦是不说话。

莫负生望着他们,忽然注意到一个名字,张贺然!这不是在福村瘟疫中死去的那个人么?张贺峦、张贺然听着相似的名字他起先还没注意,这可不正是兄弟的名字吗!张贺然为什么跑到那个离家不远却偏僻鲜少人去的村落?因为家中的争吵吗?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场面尴尬而安静,莫负生觉得是时候由他来打破这份尴尬了,刚要张嘴说话,张贺峦突然开口:“为什么张贺然的名字排在我名字前面。”

“什么?”金华不由自主问了一声。

张贺峦一字一字道:“为什么你提起孩子的时候,张贺然排在我!前!面!”见金华脸色迷茫,他冷笑道:“原来在你心里,张贺然排在我前面是理所当然,不用任何缘由的!呵!我还当是因为他死了才…”

“啪!”

张贺峦头瞥向一边,脸上一个正红的巴掌印,他斜眼看打他的人,“呵!原来是二叔叔啊!你老人家这么生气干嘛?人家张贺然正主爹娘还没动手呢,您老倒气的跟什么似的,有能耐管教自己个儿子去,哦!我忘了您自己个的儿子已经跟你妻子一起走了!”

张玉和又给了他一耳光,喝道:“你!你这!你!我要替大哥大嫂教训你这个不消子!贺然他是孪生哥哥,你不敬他!爱他!反而妒忌他!如今他只是失踪你莫要嚼他的口舌!”

张贺峦听到这话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体一颤一颤呵呵直笑:“呵呵!哈哈!你们啊!你们以前不还说我是家里与张贺然最亲近的人么!怎么才多久你们就改口说我不敬!不爱!嫉妒他!哈哈!无论如何在你们心里我也只是他的孪生兄弟吧!哈哈!”

说罢,张贺峦撞开张玉和,跑出门外。

许是随着张贺峦跑开的身影,张府众人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他人在场。

张玉年连忙从三人拱手道:“让三位仙长见笑了,鄙人定会好好管教犬子。”

管教犬子?莫负生心中腹议道,家主啊,这可不是管管儿子就能了事的啊,你家里水很深的哦!

“无妨。”王瑀勉亦是拱手道:“谁家都有些烦心事,说开了,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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