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卿离开孟家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今天是孟家家庭聚会的日子,孟庆祥见完客人便直奔别院。

别院没有前院的气派,院子里种了枝叶茂密、树姿雄伟的香樟树,阁楼旁的空地上种着桂花树,整个别院温馨舒适,更适合居住。

虽是寒冬,这里屋却暖和极了,孟庆祥蹒跚走了进去,屋内的姑娘看到来人在丫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一张鹅蛋小脸惨白,白得有些吓人,可是依旧遮挡不住女子的绝美之色,一缕碎发轻垂在小脸的一旁,仿若江南烟雨柳巷水墨画中走出来倾国倾城的美人,那眼角淡淡的忧伤不由让人联想到那句“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孟庆祥缓慢的坐在床边,过会儿姨娘们会过来看你,床上的人儿只是倔强的撇开脸“叫她们别来,最好你也别过来”话音未落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一群人涌着进入里屋,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哪里是探病的样子,孟庆祥怂了怂鼻子嫌弃说道“你们离这病床远一些,呛得慌”

病床上的人儿轻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说到“父亲怎么可以这样说,姨娘们也是好心过来探病”

其中一个穿着锦缎袄子,满脸横肉的女人站了出来“我说雨寒啊,为什么最近总是生病,你看老爷心都操碎了”

雨寒挪了挪位置“姨娘也知道,当年在水中浸泡太久,差点也跟着母亲和哥哥去了”说完声泪俱下泪眼迷离犹如一枝梨花春带雨,看得我心犹怜。

孟雨寒知道他父亲最不想听这事,正欲再说话只听见孟庆祥训斥到“都出去,来看病的人还把小姐给惹得伤心,小姐病好之前,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再来”

一群女人个个脸色难看,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孟庆祥站了起来一脸宠溺说“就你每次都在你爹伤口上撒盐”

孟雨寒扯了扯被子“爹爹,明日我要去青雨山”孟庆祥愣了愣,忽然哽咽着“出去小心一些,多带几个人”

孟雨寒起身想了想对着父亲说“爹爹,那这府里的事怎么办?”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印出贴纸上的碎花,孟庆祥斑白的两鬓落入孟雨寒的眼里莫名有了一些心酸。

五年前她和哥哥留洋回来,当时父亲还是满头青丝,不过短短几年却已花白。

孟庆祥握了握女儿的手“今早这一闹我会吩咐她们不来这别院,不过你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孟雨寒靠在父亲肩膀撒娇说“没事的,我会带着贺航哥”

天边起了淡蓝色的天幕,孟庆祥一夜未眠,这些年他常常独自一个人坐到天亮。

贺目推门而入光线有些刺眼,看到红木椅上坐着的老爷走了过来“您昨晚又没睡?”孟庆祥摇了摇头“人老了,睡眠越来越少”

开了窗,屋内的光线更亮了一些“您是担心小姐的安全吧?”孟庆祥顿了顿“害怕有危险还是让她去了”

在外人看来,孟庆祥是这西南首富,万贯家财、妻妾成群,每个人都看到他的光鲜亮丽,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其中的不易,孟庆祥共有四位太太,大太太江媛是唯一一个陪着孟庆祥白手起家的人,并且生下孟雨唐和孟雨寒两个孩子,几年前江媛和孟雨唐在一场意外中双双去世,二太太家里是锦州的小商贾,平日里为人骄横,保安团长朱子章还是她亲侄子三太太家里倒还算是本分人家,四太太出生江湖,为人直爽,生下了二小姐,可是这孟雨筝三年前也生病去世,孟庆祥这几年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突然间沧桑了许多,对这孟雨寒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

贺目端来了热茶安慰道“小姐已经十九岁了,况且这些年每年都去,不会有事的”

“每年都会去”孟庆祥呢喃着眼眶忽然红了,他这些年不愿承认江媛和雨唐的离开,所以他一次也没有去过,时间过得好快,都已经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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