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的呼吸变得不匀。
女孩儿的身子柔若无骨,又散发淡淡芳香,小脸还在他的胸口猫儿一般的蹭着,娇嫩的让人不忍碰。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衣料,根本不抵什么。
赵臻闷哼一声,大臂搂住女孩儿,警告她:“别动。”
她若撩拨的他忍耐不住,可就别怪他了。
大不了娶她好了。
心中转过这个念头,赵臻一时怔住。他竟然,会想到要娶她?
恩,其实他是不排斥的。
女孩儿似乎是睡熟了,不再乱动,安分的趴在他身上,模样乖巧。
赵晏笑了,这小丫头,还挺听话的?
可即便她不乱动,软玉温香在怀,他也忍的辛苦。苦捱到半夜才睡着。天一亮就醒了,下腹热的难受。
赵臻一脸愁苦的看了眼女孩儿,她倒是睡得香。
他轻轻把女孩儿放在床上,自己下了榻,去净房沐浴。
佛家清净之地,他可不想扰了佛祖。
仪瑄清醒时,已是正午。太阳透过槅扇洒进屋子里,屋里还生着火盆,暖烘烘的。
仪瑄打个哈欠,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想自己是在哪里。
万方寺。
她试着要下床,突然大腿处传来一阵撕扯疼痛,疼得她龇牙咧嘴直吸凉气。掀开被子一瞧,发现自己的大腿上缠着纱布,原本已经不出血的伤口被她这么一动弹,又开始冒血珠,映在纱布上便是一圈红。
她这才彻底想起来自己昨天经历了什么。
她来万方寺调查豫王,却被他的暗卫射伤。朦胧之中她似乎发起了高烧,又做了场梦。有个人睡在她的身边,身子很暖和。
从这窗子眺望出去,应该就是昨天她受伤的院落。也就是说,豫王救了她?
仪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能从豫王手下逃命,她得回去烧柱高香。
可问题是,她怎么回去呢?
正在发愁,余光却瞥见院子里来了人。仪瑄心头一紧,手死死捏着被子,眯眼看过去,吃惊发现是温长柏带着几个下人过来了。
一大早,魏王的人带着玉牌来找温长柏,叫他去万方寺领人回去。
豫王此举,分明就是警告,以为他在利用仪瑄打什么算盘。
他怎么舍得!
不过温长柏得了消息,倒是立马从城里赶过来。又怕马车颠了仪瑄,特意让人套了辆牛车。心急如焚赶到,看到妹妹苍白的小脸,心中便是一揪。
他开门勉强笑了一笑,“你感觉如何?”回头把门关上,下人们非常识相的等在门外。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她额头上全是冷汗。
温长柏微微蹙眉,清冷瘦削的侧脸难得沾染上一些世俗的情绪。他伸手探了探仪瑄的额头,并不烫,心里的紧张感才稍松了些。忍不住斥责道:“你如何能来这样的地方?舅公舅母该多担心?你贪玩便罢了,想见姑姑也罢了,也不能往豫王的地方闯。多亏豫王殿下手下留情,否则便是叔叔来了,亦救不了你。”
往日温长柏绝不是这样跟她说话的。仪瑄一点就透,像个孩子似的垂下脑袋,懊丧道:“我就是想见姑姑最后一面。以后再不敢了。”
这周围铁定有豫王的耳目,而她身上的玉牌,便是魏王怀疑温长柏指使她的证据。这番对话是演给豫王的人看的。
温长柏勾唇浅笑。果然,他们兄妹之间的默契一如既往。
温长柏问她:“伤在哪里了?”
“腿。”仪瑄眨巴眨巴眼睛,“好疼,我走不动路了。叔叔抱。”
真是个鬼机灵的。温长柏忍俊不禁,一手绕过她的腰,一手环住她的膝盖,打横抱起来,问她:“这样可疼?”
“不疼。”仪瑄两手绕过温长柏的脖颈,安心把脸贴在他的胸膛。温长柏已经很久没抱过她了。自从她过了十岁,她仍和儿时一般嬉闹,温长柏却刻意远着她,叫她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被温长柏放到了牛车上,两人并肩坐着。牛走的很缓慢,一步步悠闲的跟散步似的。仪瑄不禁有些着急,“这样何时才能进城,我肚子都饿了。”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兮兮望着温长柏。
温长柏挑了挑眉,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小厮,吩咐:“去买点点心来,不要太甜。”
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甜的她发腻。
不一会儿那小厮赶上来,递了个纸袋子进来,手里捧着找剩下的碎银子。温长柏只把点心袋子拿过来,淡声道:“剩下的就赏你了。”
那小厮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温长柏把纸袋撕开,里面有几样点心,桂花糖蒸栗子糕、梅花酥、松黄饼、酥琼叶等等,给了仪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吃吧。”
仪瑄虽然饿了,但这么一袋子也吃不下,吃了三个便饱了,笑盈盈捧了一个到温长柏面前。
温长柏唇角一弯,拈起来吃。
牛车平稳,但实在太慢。仪瑄也沾上这牛的性子,懒洋洋倒在温长柏肩上睡着了。温长柏身躯一僵,抿了抿唇看了眼她。
女孩儿呼吸均匀,表情放松毫无戒备。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落下浅浅一层阴影。肤色苍白,却有种独特的、惹人怜爱的美。一小段露在外面的脖颈纤细美好,如凝脂般,带着女孩儿独有的奶香。
温长柏心猛跳了两下。
她便这般信任他?
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幽深,他淡淡看向车外,没有任何言语。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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