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两人咫尺之间,呼吸声都清楚可闻,仪瑄甚至感觉到,他屏住了呼吸……

这,夜半偷袭,非君子所为。

窘的不止是赵臻,还有仪瑄。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打断他,继续装睡比较好。赵臻堂堂一个王爷,不要面子的啊?

仪瑄讪讪不已。这时,赵臻带着恼意瞪她一眼,故意反问她:“你看不出来吗?”

你看不出来本王要做什么,还问?

然后一低头,就咬上了诱惑着他的嫣红樱唇,恼羞之后加重了力道。仪瑄认栽的闭上眼,任他索取,不一会儿就觉自己的嘴唇破皮了。

呵,这男人报复心怎么那么重?

赵臻似乎也有所察觉,作为安慰,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脱掉鞋袜,掀开被子躺下来。

仪瑄怯怯的躲在床的最里侧,背贴着冰冷的墙壁,还没焐热呢,就被男人大臂一揽收进怀中。

赵臻的手就搭在女孩儿的后脑上,下巴紧贴着她的头顶,鼻尖萦绕一股淡淡幽香,很细微的,一不留神就闻不见了。

“你今天和胡轻云下棋了?”

“嗯。”

“谁赢?”

“我。”仪瑄伸出小手晃了晃。

赵臻失笑,深邃的眸子泛起几点温柔的光,问她:“你觉得胡轻云怎样?”

仪瑄装作听不懂:“她棋艺还是不错的。”

“我不是问你棋艺……就是别的,你觉得怎么样?”

胡轻云最早嫁他。当初若不是因为赵晏的荒唐,胡轻云不至于委屈在豫王府做个侧妃。胡羨是他手下一员猛将,一直效忠于他,当初他初来乍到,也是胡羨率先领兵投到他帐下。

若非如此,他想在西北站稳脚跟,怕还得多费力气。

他对胡轻云,爱谈不上,但愧是有的。

“胡侧妃……人很和善,性子也稳重。”

仪瑄言不由衷。

可是没办法,所有人对胡轻云的印象都是如此温和美好如百合花一般。她若无凭无据的说胡轻云陷害她,赵臻也不会信。

赵臻会护她,但不一定会信她。

毕竟胡轻云在王府这么多年了。

赵臻笑了下,“她是个好的,你可多与她来往,她比李静妍要稳重谦和的多。”

仪瑄喉咙一噎,半晌才道:“好、好,我知道了。”

赵臻夜半归府,还惩罚了一个看门婆子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天大早王府上下便尽知了。

翠微院的人尤其紧张,生怕下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胡轻云一早起身,从素文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只是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发鬓一声儿不言语。

她是真觉得可笑。

当初爱温芷罗爱得那样死心塌地,温芷罗是那天上云,旁人都是踩在脚下的泥土,根本不值得他看上一眼。怎么温芷罗才去了不足一年,他就转了性,对个小丫头那么上心了?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等他醒悟过来,那个假的还能继续嚣张得意?

素文不忿道:“主子就不生气吗?王爷何时亲自管过这些事?那婆子不就晚了一会儿开门,就要捱二十大板,还赶出府?”

屋里就胡轻云、素文和妙琴三个人,这两个丫头都是胡轻云的心腹。

妙琴帮主子梳头发,玉梳从头梳到尾,没有一点打结的地方,面容一如少女时的清秀淡雅,好像岁月并未留下什么痕迹。

胡轻云淡淡道:“反正王妃是不能生的了,我有什么可在意?”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心讨赵臻欢喜的少女,尽管容颜依旧,但岁月在她心上刻的痕迹,可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可是……”妙琴迟疑道:“胡大夫三天两头往翠微院跑,可能就是在帮王妃诊治。”

“那就等等看。”胡轻云用簪子挑了点香料放进香炉里,轻嗅那渐渐拂散的香气,说:“就算怀上了,也不一定生的下来,就算生下来,也不一定长的大,就算长的大……也不一定认她做娘。”

胡轻云丢下簪子,闭目缓声:“既流有温家的血脉,就必定当不了这王府的世子。”

父亲很希望她能生下一个儿子,若能如此,父亲就能鼎力支持她的儿子袭爵,到时候,胡家在西北的势力将会更大。

只可惜,王爷不给她这个机会。

不过没关系,她有别的打算。

“王爷现在在哪?”胡轻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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