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看着只剩个缸底的水,柳叶就犯了愁。前两天的水是搬家那天小舅给挑满的。现在可好,娘亲怀着身子,肯定不能干挑水的活,指着自己的小身板,估计一天也挑不满一缸水。还有柴火,总不能三天两头的跑县里去买吧。后院的

那块地,她也想整理整理,把杂草拔一拔,天气一点点热起来,太招虫子了。种菜就算了,老娘就不是个会做农活的,还怀着身子,更不能干了,自己这小身板想干也干不动。这两天吃的菜都是搬家那天从县里买来的,蔬菜已经没有了,一会儿还得去村里打听打听谁家卖菜的。哎呀,烦躁啊。

柳氏看着自家闺女已经绕着桌子走了两圈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好笑。

“叶子,想什么呢?娘看你头发都快愁白了。”

“娘啊,咱请个人吧?挑水、砍柴,还有后院那块地,这些重活我们自己做不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我这怀着身孕,你又那么小,是该请个人干这些重活。可是,请谁呢?怎么个请法?我们孤儿寡母的,万一出点事也怎么好?又不能买个人回来,我们没那么多钱啊。”柳氏也开始纠结起来。

“娘,咱不买人,这乡下地方,哪有人买下人的。咱就请个人,也不用他做别的,每天送两捆柴来,再把水缸挑满就行,请个村里人,每天上午来一趟就行。就请赵六叔吧,娘,你看如何?”

“赵家大哥?”

“是啊,赵六叔就住隔壁,远亲不如近邻嘛。再说了,我看着赵六叔一家人都挺好的,搬家那天,其他人都围在桌子前吃点心聊天,就赵六叔一家上来帮忙来着。我还看到赵六叔帮小舅一起挑水呢。”

“我家叶儿真是长大了,还会看人了。听叶儿的,就请你赵六叔,只是这工钱,该怎么算?”柳氏笑着说道。

“工钱的事,我再想想,还得看赵六叔肯不肯接这个活呢。”

娘俩商量好了事情,柳叶便揣了些钱,去了隔壁赵家。柳氏毕竟是和离过的女人,很多事情要避嫌,现在又怀着身孕,柳叶更不能让她出门了,请人这种事,也只好她这个小孩子出面了。

“六婶,六婶。”赵家院门敞开着,柳叶喊了几声便走了进去。

“叶子,你来了?你找我娘啥事?”春花手里捧了个破碗就迎了出来,她刚才正在喂鸡呢。

“春花姐,我找赵六叔有点事,他在家不?”

“爹娘都下地去了,你有啥事?要是我能做的,你直接跟我说,我去帮你做了。”

“不是呢,春花姐,我想请赵六叔每天来帮我家挑水砍柴。我们家出工钱。”

“不就是挑水砍柴嘛,出啥工钱,一会儿我爹回来了,我就跟他说,保证给你办好了。”

“呃,好吧,春花姐,那我先回去了,等赵六叔回来了再跟他细说。”柳叶想了想,也不解释,打算当面跟赵六叔谈,便也不再多说,告辞出来回了自家。

傍晚时分,赵六便带着女儿春花一起来了,还带来两捆子柴火。话没说上两句,就要去挑水。柳叶赶紧拦住他,把人请进屋里坐下说话。

“六叔,白天您不在,我也没跟春花姐说清楚。是这样的,我们家打算请个人帮着挑水砍柴的,每天送一担柴,再把水缸挑满就行。每个月给一百五十文钱。”柳叶打听过,去外面做工,一般是三十文一天的工钱。

“哪能呢,就那么点活计,都是做惯了的,每天收拾自家的时候就能给带出来,不用给工钱的。都是一个村的,说出去会被戳脊梁骨的。”赵六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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