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郭长青讲,说他小时候到尹泽生家串门,中午饭前正准备回家,尹泽生的父亲忽然从外面摆进屋,在锅台前嘟囔着,兴奋的手势有些变形,当时尹泽生的母亲在外屋大锅里盛着黄米饭,郭长青说,他在外屋门口都闻到了酒味。
“一边呆着去!”尹母边盛饭边说。
尹父没理会,借着酒胆还是嬉皮笑脸地向前凑着,突然在尹母胸前摸了一把,转身就向门外跑。郭长青说,他看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让你贱,看铲!”尹母大声呵斥着,顺手把手里饭铲子掷了出去。
铲子是向着尹父后背去的,但他却闻声向下一蹲,铲子正好掼在后脑勺上。
郭长青跟着大人一起跑到村卫生所,因为尹父后脑勺的伤口流血不止。“哟,怎么这么多的黄米饭呀!”村里卫生所的赤脚医生边包扎边问。
“让老娘们的饭铲子开了。”他酒气熏天地说。
郭长青说:当时赤脚医生差点乐抽过去,从那开始,尹泽生的父亲就得了“黄米饭”的外号。这么顺延下来,尹泽生就成了“小黄”。
但是“小黄”这个外号并没有像孙少华“猴子”这个外号一样在班里流行开来,在这个远比同龄人成熟、高深莫测的表情里,谁也不敢贸然喊出这种带着典故、有辱人格的外号,何况他还有着一米八0左右的个头,虽然瘦瘦的,像个恐龙。
真正让孙少华改变印象的是年级的历史老师千寿山,一次历史课上,这位年逾50的延州大学历史系早年毕业的大学生对班里同学说:“除了书本上的历史知识,对延春甚至整个延州地区的历史沿革和风俗人情知识的掌握和研究,和尹泽生相比,我这个资深的历史老师也甘愿当他的学生。”
这评价,有些逆天。
延州大学历史系研究东北史全国闻名,而千寿山是当年的高材生,也正是他的评价,让孙少华对尹泽生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你的历史研究又有什么新发现了吧?”陈香看着一本正经和大家争辩的尹泽生也好奇地问。
“不算是什么新发现,我研究的这段历史说白了就是我的家族史,家族的东北史!”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此时的尹泽生情绪有些激动:“呵呵,想当年,我爷爷他们遗失的那批黄金和珠宝,足够买下延春一条街的房产了!”
“嗯?!”大家听了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尹泽生环视了大家一圈,又显出自信甚至自负的神情:“我不清楚大家是不是知道,一九四五年八月东兴金矿丢失一车黄金这件事,如果不知道,做为延春人,就有些孤陋寡闻了。”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陈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我好像听我的姨夫在私下里说过这件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记不清了。”
“你的姨夫在东兴镇工作过?!”尹泽生听了一愣,转过头问陈香。
“应该是二十多年前,他是东兴镇边防连队的指导员。”陈香想了想说。
“那就差不多!东兴镇的老人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也包括咱们县里的领导。”尹泽生自信地说。
“行啦,你别卖关子了,到底咋回事?”鲁盖不耐烦地问。
“呵呵。”尹泽生看了一眼鲁盖,忽然从上衣兜里拿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在大家近乎不耐烦的忍受到了极限的时候,才开口缓缓说到:“据我了解掌握的,整个事件经过非常离奇复杂,大致情况是这样,当时我爷爷是抗联游击队成员,在一九四二年左右受领了侦察东兴要赛的任务,几经辗转他成功地打入了距要塞只有七、八公里的东兴金矿当了日本矿长的翻译,后来利用他岳父给要塞送菜的机会,深入到了要塞内部,掌握了日军要塞防务的主要情况,最后成功地把情报送出,为苏联红军解放咱们延春做了重要贡献。”
“你说了半天,好像和黄金没关系啊?!”史耀威想了想问。
“我这是交待我爷爷的背景!”尹泽生看了一眼史耀威接着说:“一九四五年的八月,我爷爷开着运送金矿已经提炼成金条的黄金卡车,和日本矿长还有押运的日本宪兵准备把金条送到延州,延州当时是伪满洲国间岛省的省会,结果上午他们刚刚到了延春县城,就遇到了苏联红军解放东北,县城已经戒严,日本矿长就拿着枪逼着我爷爷把车开回东兴镇,准备把黄金藏到他们认为安全的东兴要塞里,当天下午,他们的车在马上到了东兴要塞的时候,突然遇到苏联红军飞机的轰炸,我爷爷看到情形不好,立刻跳车逃跑,结果一车人都被飞机扔下的炸弹给炸死了。”
“啊?!”大家聚精会神地听到这,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
“后来呢?你爷爷没死吧?”鲁盖瞪起牛眼,口不择言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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