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守亮拎着早餐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地的金钱龟在老屋里到处转悠,好像是在熟悉新地盘的情景。

一只小金钱龟触不及防的撞上纪守亮的鞋跟,它伸长脖子,仰头看着纪守亮,张着嘴无声抗议。

纪守亮低头一看,连忙抬起一只脚让它过去:“对不住,对不住。”

看着它慢吞吞的继续往前爬的样子,纪守亮回头看向夏垂文,瞠目结舌:“这、这到底有多少只啊?”

“一百二十六只。”夏垂文抽空回道,他有一种大概整个柳市、不,是整个户省的野生金钱龟都在这儿了的错觉。

他穿着雨靴,正在江灵钧带来的那两个保镖的帮助下,在屋外水沟旁边的灌木丛里给这些金钱龟做窝。

小的一只几万,大的一只几十万,老的一只几百万上千万,一百二十六只是多少钱?几千万,几亿?

这是在逼他眼红啊!

等等

纪守亮眉头一挑:“我就说嘛,就那么一个小家伙,是怎么偷吃了咱们那么多菜的,感情是一家老小齐上阵呢。”

趴在炭盆旁边的金钱龟默默的把脑袋和四肢都缩了回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调侃完这群小家伙,纪守亮疑问道:“不过,让它们住在这儿真的好吗?”

老屋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认出来,财帛动人心,难保不会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估摸着挖的差不多了,夏垂文抖掉身上的积雪,进屋在炭盆前站定,一边烤火,一边回道:“没事,它们精着呢,来了陌生人会自己藏好。”

至于江灵钧带来的这两个保镖,不是因为夏垂文信任他们,而是因为他信任糖瓜和江灵钧,糖瓜不用说,江灵钧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优雅从容,一看就知道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应当不至于为这些绳头小利起龌龊心思。

冻得通红的手总算是暖和了一些,夏垂文说道:“今天早上吃什么?”

纪守亮说道:“饺子,有酸菜馅的和韭菜鸡蛋馅的两种,臊子已经做好了。”

“行,我去煮饺子。”夏垂文说道。

其中一名中年保镖当即站起身,准备去叫江灵钧起床,没成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猫叫声。

昨天还好好的人现在却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通红,额头上热汗直冒,嘴唇发白,身体不停的颤抖。

“烧的很厉害。”夏垂文收回搭在江灵钧额头上的手。

中年保镖当即说道:“我们现在就开车送先生去医院。”

“这个可能不行。”说话的却是纪守亮。

“今年的雪下得有点大。”纪守亮记忆中洪安县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在零几年的时候,最主要的是出罗河村的这条路因为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

纪守亮说道:“今天早上开出去的车全都陷阱雪里了,现在把路堵得死死的。”

“那怎么办?”中年保镖急声说道。

“别急亮哥,麻烦你去上山村请林老医生过来。”夏垂文转头对中年保镖说道:“林老医生没退休前是市医院门诊部的副主任医师,医术没得说。”

林老医生并不是上山村人,只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在上山村插过队,所以退休之后选择了回到上山村。有她在,周边几个村子里的村民平时有个头疼发热的都不用去医院,找她就行。她心善,村里的五保户、孤寡老人找她看病,她不仅不收费,还倒贴药钱。

林老医生给江灵钧测了测体温,三十九度一,又看了看他的舌头,说道:“风寒型感冒,问题不大。”

夏垂文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往把房间里已经熄灭了的炭盆搬出去,换上一盆烧得正旺的,又给江灵钧加了一床被子。

一个半小时之后,点滴终于打完了,一量体温,三十八度二,江灵钧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两个保镖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纪守亮问道:“林老医生,多少钱?”

“给二十就行。”林老医生说道。

二十?

要知道现在去京城市医院看病,挂号费都不止二十。

就在中年保镖愣神的功夫,纪守亮已经利索地把钱付了。

夏垂文从橱柜里翻出来一个布袋,然后揭开橱柜旁边的米缸上的盖子,米缸里装的不是大米而是鸡蛋。从养殖场买回来的那三十只母鸡平均每天能下十多个蛋,刨去自家吃掉的,还有卖给慧娟婶子的那一百个,还剩下小半缸子。

夏垂文打算再攒攒,等过年的时候给出事那天晚上帮过他忙的人家每家送上二十个。

他从米缸里数了五十个鸡蛋装好:“麻烦您老大冷天的跑这一趟,自家养的鸡下的蛋,不值什么钱,你拿回去吃。”

担心林老医生拒绝,夏垂文直接把布袋子递给纪守亮:“亮哥,再麻烦你送林老医生回去。”

“行。”纪守亮接过布袋,搀起林老医生就往外走,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中午的时候,夏垂文去和两个保镖换班:“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帮你们守着。”

“好,麻烦夏先生了。”

“不麻烦。”

夏垂文大概是猜到了江灵钧发热的原因,不外乎千里迢迢地从国外赶回来,本就车马劳顿,他家老屋又是平房,保温效果差,赶上大雪,估计炭盆半夜就烧完了,着凉了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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