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穿过茂密的树林,越过广阔的田野,一直来到了汝河岸边停住了脚步。只见不远处河边上有一片绿洲,四周长着纤细的芦苇,空地上立着一位红衣少女,长的极为婀娜秀丽,手中拿着一支长笛,在月光下独自嘤嘤地吹奏起来,一个丫鬟般的侍女手扶着扬琴小心地伴奏着。阵阵微风吹动那少女长长的衣襟,轻歌曼舞,就如巫山神女凌波踏浪而来。
徐至远远地听了那曲子,格调非常高雅,竟是早已失传的宫廷之乐望江南,笛声和琴声一高一低,清脆中带着柔和,随着旋律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徐至身在江南自小爱好音律,竟然也听呆了,心中感叹天下竟有这样的乐声。
黑衣人在离少女主仆不远处停住了脚步,垂手拱立,样子十分恭敬,等少女奏完了曲子,才弯下腰去,低声禀告道:“公主,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在蔡州办完了所有要办的事情!”
徐至奇道:“怎么她和沅芷一样也是一个公主,难道黄王还有一个女儿?”,正当他心中疑问之时,只见那少女转过身来,面对着黑衣人,柔声说道:
“这次蔡州之行,辛苦将军了,你为朝廷所做的一切,本公主将会禀告父皇,为你请功加爵,流传青史!”
黑衣人赶紧躬身答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不敢受意外之赏!”
徐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红衣少女是唐僖宗的公主,黑衣人也是朝廷的将军,不知道他们隐姓埋名,潜入蔡州究竟有什么阴谋。
只见那少女继续说道:“周将军,你此次功劳不竟然说动逆贼黄巢带兵南下,那就让江南的杨行密和荆湖的高季兴想办法去阻击黄巢吧,这样既可以纾解了中原数年的困局,又可以消耗黄巢的有生力量。”
黑衣人谦虚地回道:“这些都是公主的主意,属下只是照办而已,再大的功劳也是公主您的啊!”
少女没有理睬黑衣人的献媚,而是继续问道:“那周将军你是怎样做成这件棘手的事情的,今晚月光如水,本公主兴致特别好,也想听听将军的高明手段?”
黑衣人谦卑地说道:“公主谬赞了,属下只不过是利用叛逆黄巢为女儿比武招亲的机会,分化收买了黑鹰教的耶律淳,让他借着招亲的机会向黄巢进言南下。那个耶律淳虽然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但此人能说会道,巧言善辩,就是黄巢也给他蒙住了,对他是言听计从,末了还封了一个参谋将军的虚衔给他。”
那个少女赞道:“这个方法真好,可是万一黄巢手下的将军们反对,那又如何呢?”
黑衣人继续说道:“属下也知道这一层的厉害关系,心想黄巢也是一时被耶律淳的巧言如簧给蒙骗了,他手下有那么多的将军,肯定会有人明白过来,反对南下江南的。”
这时站在少女身边、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侍女着急地问:“是的啊,如果这样不就功亏一篑了吗?那又应该如何处置呢?”
少女看了侍女一眼,嗔怪道:“多嘴!红叶,等周将军把话说完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去问他!”
那个叫红叶的丫鬟再也不敢多话,赶紧低头忙着收拾摆放在地面上的乐器,只见黑衣人继续说道:“属下接着就考虑去收买黄巢手下的将军们,属下也仔细分析了,黄巢最信任两位将军,一位是尚让,这个尚让是一个书生,极注重信义,明事理,很难被他人收买。因此我就把筹码都压在朱温身上,就如我预计的那样,这个朱温极为狡诈,没有什么情义,只注重利益,你给了他想要的,就是亲娘他都可以背叛,何况是黄巢呢!”
少女叹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周将军,难道黄巢身边就没有人看明白,出来反对吗?”
黑衣人笑道:“怎么会没有呢?尤其是黄巢的女儿,还有他的驸马徐至,他一开始就要黄巢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可是那个黄巢一心想着如何得到天下,早登大位,反而觉得徐至是有意反对他称帝的,对他心怀芥蒂。”
少女默然道:“黄巢的新驸马是徐至?就是在江南润州得罪云将军的那人?他怎么也到了蔡州?”
黑衣人笑道:“现在这个徐至可是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他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的好本事,竟然和属下打成一个平手,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惭愧啊!”
少女见黑衣人对徐至的事情耿耿于怀,劝慰道:“周将军武艺超群,见识深远,岂是后辈小子可以望其项背的?”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公主有所不知,那个徐至不仅见识高远,而且侠肝义胆,一心为了黎民百姓,将来必然是我们朝廷的心腹大患!”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