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近了,想摘几个西瓜和梨解渴。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断喝:“你们这些官兵太可恶了,抢了百姓的米粮还不知足,还想抢出家人的救命果不成?”

徐至回头看见松竹林中走出三五个和尚来,这些僧人身穿淡黄色的僧袍,胸前戴着一大串佛珠,手持棍棒,迅速将徐至三人围在中心。为首的一位僧人,身高八尺,身披紫罗袈裟,手中拿着锡杖。

徐至连忙解释道:“各位大师,你们误会了,我们慕名前来少林,只想拜见贵寺的至诚方丈!”

为首的僧人还没有答话,他身边的一个年青的和尚高声叫道:“至信大师,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谗言,他们明明是官军伪装的,你还记得前几天官军伪装成逃难的难民,闯进寺来,窥视我们的虚实,还偷了我们好几本经书!”

至信大师将手中的锡杖递给身边的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从何而来?为什么偷窃我寺院中的瓜果?”

徐至正要上前解释,安敬思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责问道:“亏你们还是出家人,你们连善恶是非都不分,我们明明是普通百姓,你们却污蔑我们是官兵,我们实在是肚中饥渴,才要摘下树上的野果,你们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会和我们世人争名夺利呢?”

至信大师手持佛珠,不置可否,又念了一句:“善哉善哉”,那个年青的和尚见至信大师光顾着念经,又叫道:“我怎么横看竖看,你们都不像是本分的百姓,如果你们是普通百姓,又怎能轻易越过朝廷设在少室山上的关卡?你们就像那些贪得无厌的朝廷走狗一样,贼性难改?”

薛阿檀也忍受不住了,叫道:“我们想吃树上的几个野果,难道也要你们少林僧人允许不成?”,说完,就要伸手去摘地上的西瓜。

那个年青的僧人赶紧拦住了薛阿檀,薛阿檀也不甘示弱,也迎上前去。那僧人拿起棍棒朝着薛阿檀的面命就猛砸了过来。

安敬思见僧人出手迅猛,赶紧从袖中弹出几颗飞石,从高、中、低三个方向朝年青僧人飞来,那僧人后退一步,双手舞动棍棒,罩住全身,将安敬思发出的飞石纷纷击落。

徐至见那个年青的僧人脾气急躁,两语不合就要动手,十分无理,心中也有些生气,叫道:“至信大师,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们远道而来,口中饥渴,就算采摘你们寺中的几个瓜果,难道你们也要出手阻拦,这难道就是你们少林的待客之道吗?”

至信面上也觉得有些难堪,喝道:“了尘还不住手!”,那个年青的和尚斜看了至信一眼,这才停住手脚,垂手站立在一边不敢动弹,只好气呼呼地嚷道:“大师,你也不能偏袒了外人啊?”

至信微微一笑:“老衲身为罗汉堂的首座,既不会偏信门下弟子,也不会偏听外人,各位施主请见谅,眼下少林寺强敌环视,危机重重,所以我们不得不对寺外香客严加防范!”

徐至冷笑道:“这也不能成为你们不让我们摘树上野果的理由吧?”

至信大师一生在寺中念经拜佛,清心寡欲,很少与外人交往,因此不善言辞,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好说道:“各位施主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护院武僧也只是执行方丈师兄的法旨,不能让寺前院后的一草一木落入官兵之手!”

徐至叹道:“我们一路听闻少林寺如何令人向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贵寺一直阻止我们采摘野果,也说不出个四五六了,其行径也不过如此?我今天偏要采摘几颗,看你们能把我怎样?”,说完飞身跃上一棵梨树的枝头,就要伸手采摘。

至信叹道:“如果施主一意孤行,那老衲只好得罪了?”,说完也飘然跃上梨树,用推拿手推开徐至伸出的右手。

徐至右手抓了一空,很是气愤,挥出左手,又去摘身旁的另外一颗梨子。

至信化掌为指,用螳螂指戳向徐至手背上的虎口穴,徐至大吃一惊,赶紧在树上一个鹞子翻身,跳上另一个树干。

至信虽然年迈,但身形敏捷不亚于一只猿猴,他也是一个腾空一越,轻轻落在同一个树干上,徐至见他双足踩在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树枝虽然颤动,但身形却纹丝不动,徐至心中暗暗感叹:“这少林轻功真是名不虚传!”

徐至自叹不如,但是面上不肯认输,只好继续向树顶攀爬,至信却不费气力,仍然尾随其后,徐至见采摘不到一枚梨子,心中也有些泄气,但是他也不便认输,只好从一颗梨树上跳跃到另一颗梨树上。

至信见徐至仍然不肯认输,等徐至跳到另一颗梨树之际,他抢先跃到树梢,等徐至临空跳来,对着徐至就是一招“泰山压顶”。徐至只顾着向前采摘梨果,在空中不及防守,只好侧身避让,但身体还是被至信那犀利的掌风击中。徐至在空中晃了几晃,狠狠地坠落到地上。

徐至落地后身上疼痛,一时在地面上爬不起来。了尘见状,带领几名武僧围了过来,用棍棒将徐至牢牢夹住。

薛阿檀和安敬思见徐至落地后被少林寺武僧擒住,赶忙叫道:“你们这些和尚太不讲道理,你们赶紧放了我们徐大哥!”

至信双手合十,微微躬了一下身体,说道:“三位施主来历不明,硬闯我少林禁地,私取本寺财物,所以老衲才出手阻止,还请三位原路返回,本寺既往不咎!”

薛阿檀和安敬思都盯着徐至看,似乎在等他的主意,徐至说道:“至信大师,各位师父,我们三人不远千里而来,拜访贵寺方丈,绝不是什么歹人,要说我们私取少林财物,众人可以为证,我们三人手中空空,如何诬蔑我们的清白?”

至信被徐至问的哑口无言,身旁的了尘却冷笑道:“三位施主自称不是朝廷奸细,还不是一面之词,又有谁能为你们作证呢?这少室山上数十里内都是我少林私产,虽逢乱世,但也不容外人任意践踏!”

徐至见这群少林和尚十分无理,讽刺道:“既然整个少室山都是贵寺家产,怎么四周都有官兵把守,难不成你们出家人六根未尽,贪图人间富贵,与朝廷勾结不成?”

了尘被徐至问的是满脸羞涩,支吾不语。

至信见双方争持不下,徐至三人也不愿轻易离开,只好说道:“了尘你快去寺中禀报方丈,看此事如何了结?”。

了尘朝徐至三人瞪了瞪眼睛,应了一声,就撒腿回寺中禀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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