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收集了地上的木件,摆上墨大人的桌案,又将那几件衣物分别提起,供墨大人查看。

只见其中一块木件上赫然写着“洛阳甘府”四件仆人的衣物上分别绣着“群儿”、“果儿”、“彩儿”、“羊儿”,并皆有“甘府”字样。

“好!来人,拘传陈博一家到堂!”

差官们应声而出,不一会儿将陈博的夫人、两名丫鬟、一位老妈儿带到了堂上。

“下跪何人?”

“民妇陈王氏。”“婢子小红。”“婢子小淼。”“英婆子。”

“陈博和管家等人何在?”

“回大人,大东跟他手下的人应该是逃了,我家老爷……他失踪了。”

“失踪?”

“是啊大人,民妇这不就派大东带人出去寻找了嘛。”

“王氏,你和陈博指使下人杀害洛阳甘家的老夫人和仆人,可有此事?还有那甘相公和他那公子,其死因究竟为何?从实招来!”

那王氏得知事败,跪在堂下又看到两个家中的马夫和那些衣物,心下已明白了十分。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有这么一天。事到临头,她反倒轻松了几分。

“大人!大人切不要听信佞人诬告,那甘氏父子系因刁民盗马,被疯马误撞致死。此事已经前任时大人勘察清楚。此次那吴氏夫人一干人也是如此,天降横祸,与民妇无关啊!”

“哼!这甘府的车辆如何解释?难道也是被那疯马劈成小块的?还有这些血衣,上面的刀口也是被疯马刺出来的?”

“大人容禀。这马车全因管家大东说那甘家人都没了,这车白放着怪可惜的,便私自做主拆了充作柴火。那血衣是我家弃置的旧衣服,前些天杀猪时用来堵住猪血喷溅的。”

“你既然如此说,本官倒要重勘那黑马伤人的真相了。来人,去把历次被疯马所伤之人和那死者的家属传上堂来!”

这陈家被拘传审问的消息此时已传遍开封各处,那些有家人被黑马撞死踢伤的人家早已闻风而至,到衙门外围观。故此很快便有几十人响应传唤,跪到大堂和院中。

墨大人又调来黑马案的旧档,确认认定所谓刁民盗马的证据只有市井小贩们的证言。于是又将作证的商贩们一一传来,重问当初的案情,令其与在场的受害者们对质,果然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其中不少摄于堂威,纷纷供出被陈府收买作伪证的事来。

这还不算,墨大人又派人将最近这次被黑马撞死的无主尸首从乱葬之处起出。因时日太近,总体容貌尚在。经现场辨认,确定其中几人就是吴氏夫人和那几名随从。其身上的伤口与血衣吻合。

“王氏,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民妇实话实说,那黑马并非我家圈养的马匹。只因三年前它跑进陈府,偏不离去,被那时老爷抓住把柄,向我家索贿钱财,并授意我们买通商贩,说成是刁民盗马。实则那些人命与我家毫无关系啊!

此次这甘夫人闹上门来,咬定我们害死她丈夫儿子,并且大打出手,要杀了我给他的家人偿命。大东他们护主心切,才与其争斗,意外致其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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