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楼前,一派繁华景象,时辰刚刚进黄昏,里面已然高朋满座,欢声笑语,管乐丝竹不绝于耳,酒香和着脂粉气扑面而来,让人还没进门就已经醉了三分。

凤栖楼足有四层楼高,彩灯高挂,姑娘们倚楼眺望,一声声娇叹宛如莺燕呢喃,真真软到了人心里,听的人心痒难耐。

凤栖楼前站着两个妖娆的女子,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犹如高贵的白天鹅一般,而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

掌灯时分,徐小公爷领着三五个狗腿子,往秦淮河凤栖楼方向杀去。

凤栖楼前的龟公瞧见有客到,还是位贵客,急忙上前堆着笑脸迎客。

这种风月场所前世里白露虽然也没少逛,但那都是顶风作案,往往都是简单的活塞运动毫无风情可言,于此刻正大光明的逛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小妞一看就受过专业的调教,于前世那些不解风情的坐台小姐实在是天壤之别。

还未进门,但觉一股香风扑面迎来,抬头之间一抹红衣倩影,琵琶声起,水袖一展,女子凌空一跃而起,赫然一个翻了一个跟斗,足尖轻轻点地,在众多宾客的叫好声中完成了一个倒踢银铃的动作。

红衣女子后,又有几名浓妆艳抹的歌舞伎正在摇摆着曼妙的身材,跳着荡人心弦的舞蹈来取悦在场的宾客们。

一舞毕,为首的红衣女子莞尔一笑:“小女子水仙,献丑了。”

名叫水仙的女子,一身的霓裳舞衣包裹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说完,水仙的一双媚眼直勾勾的朝着徐小公爷一行人打量起来。

白露也是毫不客气的打量眼前这个尤物,不看白不看,一看就往死里看,互怕互。

最终还是水仙姑娘被白露那欣赏的目光盯得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去,白露心想,这小妞倒是纯情的很!

徐允爵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只脚才刚迈进门槛,热情如火的老鸨便扭捏这那并不曼妙的身材迎了上来,徐允爵也丝毫不避讳的意思,在那老鸨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道:“赵妈妈,这位可人是谁啊,倒是看着面生。”

赵妈妈含着笑回道:“诶哟,死相,这么久没见下手还是没个轻重,您都多久没有光临我们凤栖楼了,小公爷是不是有了新人了,都忘了我们凤栖楼的姑娘们了。”

这徐允爵应付这类场合倒是得心应手,他拿出一锭银子,往老鸨那山丘之间一抛,随手过了把瘾:“哪里的话,小爷可是日想夜想的紧,奈何家母大人督促小爷学业督促的紧,小爷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看赵妈妈了吗。”

赵妈妈收到了沉甸甸的银子,面色是喜上云梢,连连娇笑道:“多谢小公爷打赏,姑娘们,今晚务必要伺候好小公爷,谁要是惹小公爷不高兴了,可别怪妈妈我不讲情面了。”

赵妈妈话音刚落,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就把徐允爵与白露等人围的水泄不通,四处都是晃得人心跳加速的小白兔。

对于身边这些女子,徐允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名叫水仙的女子身上打量,徐允爵又丢出一锭银子:“赵妈妈,小爷今晚要水仙姑娘作陪。”

赵妈妈接过了银子,只是面色还是有些为难:“小公爷,不是奴家不安排,只是这水仙姑娘今晚有约了,我们这凤栖楼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要讲究诚信呢。”

徐允爵笑道:“不知是何人,能够有幸得佳人相伴?”

赵妈妈附耳轻声道:“是郑公子。”

赵妈妈口中的郑公子乃是当今万历皇帝的宠妃郑贵妃的亲侄儿,郑养性,平日十分嚣张,听说江南之地多产美女,便打着视察的旗号来应天府玩上个把月。

只不过,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而郑养性在徐允爵看来只能算条虫,区区一个皇戚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他徐家世镇南京,手握兵权执掌一方,徐氏一门出了二个公爵,一南一北尊贵无比,可谓是天下第二大家族,这样的身份,徐允爵自然是不把郑养性放在眼里的,管他是郑贵妃的侄子还是侄女,敢跟他抢女人,就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徐允爵正要发作,白露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

平日里这小纨绔欺男霸女倒是无所谓,徐家都可以搞得定,但若小纨绔为了一个舞姬跟郑养性明着翻脸,还是明面上去惹郑养性,那就是不给郑贵妃面子,历代皇帝虽然信任徐家,但毕竟隔着千里,得罪了这位皇戚难保郑贵妇的枕头风一吹,到时徐允爵顶多被责备几句,禁个足写份检讨书也就揭过去了,

而白露这班跟班可就惨了,在这不讲人权公正的世道,到时白露作为参与人员,必会被推出来当做冤大头猛打一顿,不死也要掉层皮。

白露急忙拉住了徐允爵的衣袖,对着他猛使眼色,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徐允爵虽与白露还未达到灵犀相通的程度,但只要是馊主意坏主意,徐允爵也能领会七八分意思。

仔细想了一番,徐允爵强压纨绔本性笑了笑道:“赵妈妈说什么话呢,小爷怎么会坏了规矩,小爷只是欣赏水仙姑娘,想请水仙姑娘喝几杯,结交一个红颜知己,竟然水仙姑娘今晚有约,那就改日便是。”说完,徐允爵又是一锭银子丢出

赵妈妈忙赔笑道:“小公爷雅间请,姑娘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请小公爷雅阁坐。”

七八名穿着暴露的女子,簇拥着徐允爵一行人入了雅阁,胸间一片雪白止不住的摇晃,长发大波浪分外刺眼,美好的春光只要弹指间便可拥有。

雅阁里徐允爵纨绔本色尽显,对着身旁的女子是左右开弓,怀中女子的温润听从,令他得意洋洋,眉宇间神情荡漾,面露坏笑道:“白露,你刚刚朝小爷使眼色,可是有办法让那水仙姑娘今晚陪小爷把酒言欢?”

不等白露说话,马亮抢先找茬道:“白侍读,刚刚要不是小公爷听了你的话,我马亮早就带头冲上去把那水仙姑娘请来了,小公爷如此青睐于你,你可不能令小公爷失望呀,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出来。”

马亮这话实在是不仗义,大家都是混饭吃的,他这一说就把锅甩给了白露。

不过白露倒是毫不在意,迎上马亮那挑衅的目光:“马护卫,白某当然有办法,就看马护卫敢不敢了。”

马亮是一呆,随后壮着胆道:“有什么不敢的,我马亮什么时候怕过,只要小公爷一句话,我马亮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

白露面露喜色:“好!马护卫果然义胆忠肝,一心为主,义薄云天,得此良将还有何愁,白某先恭喜小公爷!”

马亮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话是好话,词也都是好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白露嘴里说出来倒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露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棍子,拿出棍子递给马亮道:“马护卫,拿着这根棍子把姓郑那小王八蛋干掉,白某是读书人,这舞枪弄棒的实在是白某的短处,真刀真枪的还是得仰仗马护卫这样的习武之人才行,快去快回,白某亲自为马护卫践行。”白露说完间已然一杯水酒洒在了地面上。

马亮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原来落井下石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白露又把棍子递了出去:“怎么,马护卫不敢?”

马亮面色惨绿,双手有些不听使唤,开始打起哆嗦:“这,这,这么明着上岂不是得罪了郑贵妃,给小公爷惹麻烦吗”

马亮的话令白露顿了片刻,无奈道:“还是马护卫考虑的周到,白某差点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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