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也快六十岁了,也到了“耳顺”之年。但今天“摸金校尉”这个久违的称谓,却忽然蹦进了我的耳朵里,这实在是刺耳!尽管,稍微有一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摸金校尉”那是江湖上的一个专干盗墓营生的门派,但我要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含义和秘密!
我出生于1960年,我八岁那年的冬天,我们一家四口正吃火锅。几个身穿军绿色衣裤,袖套红章,头戴绿军帽的中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闯进家门说:看见我们只顾吃火锅,而不顾他们在外为新中国清扫余毒辛苦的这份儿德行,就心寒。
我爸妈听到这话,吓得发抖。我爷爷却微微一笑,问道:照你这么说,新中国并不干净连累你扫?你既然寒心,那也坐下吃点儿?
我爷爷天生就是个硬脾气,他在我家方圆百里名气很大,还有个绰号:“魔爷”。未解放前,他是家里做着“黑生意”的雅痞,精通中国历史,看画只须半尺,看物一瞟、一掂、一摸,即见真假,从不失手。这样的一身本事,让他很受人尊敬,他也以此为荣。
到养猪场后,我问他:爷爷,你当时不怕吗?爷爷哼了一声说:鬼子放大炮,爷也没怵!小妮子,还“心寒”了,我看是“眼热”了!
那女生听后气得开始抄家,扯下我爷爷画的梅花图,说:这画儿画得红红绿绿,它在歌颂春天,就是歌颂资产阶级温情主义!”说完就踢了火锅,那锅里沸腾的热汤、燃烧的炉火都向我冲了过来,我爷爷眼疾手快,把桌布拽过一挡,把我抱进怀里。
爷爷大喝一声:“放你娘的屁!在你心里资产阶级是春天?就连开国的领袖还写过“咏梅”呢!”
别的男生们搜出了我爸的“命根儿”成化斗彩鸡缸杯。我爸紧紧盯着,眼球充血鼓胀,像酷夏鸣蛙吹起的腮帮。好像一粒针尖大小的尘埃都会刺破他那对儿薄薄的眼球表膜,让他崩溃泣血。但是,那斗彩鸡缸杯薄脆雪白的瓷片可要比尘埃锋锐得多!我爸捂着双眼惨叫一声,好像那些瓷片都扎进了他的眼睛,接着一口鲜红的血被喷到了地上。他哭着大喊:我该死!我是千古罪人呐!几百年来,经过多少前辈的手,传到我这里,竟碎了!”说着又“哇哇”得吐起了血。
我爷爷气得一脚踹翻桌子,砸倒了那个摔杯子的小男生,就因为这个爷爷被打断了左腿和肋骨,留下了一辈子的咳血、跛脚的病根儿。
那些年轻人翻出我妈20岁烫着卷发的老照片,就拿开水烫秃了她的头。我妈因此感染破伤风,去世了。
后来,我爸也被关在草棚里好几天不给水米吃,硬生生得耗死了。
我爷爷喜欢
穿白色的衣服,并有严重的洁癖。组织为了让他“接受社会主义劳苦教育”就把他下放到陕西富县的劳改场去养猪,父母双亡,年幼无依的我自然也得跟着去。
一天晚上在那个猪圈里,爷爷似乎有些落寞,眼神透漏出了些许悲凉,那时候我年纪还也不明白爷爷心中的失落,就瞪着那铜铃般大的眼睛,问爷爷:“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淡淡的低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的用他那粗大的手掌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慈祥的说:“孩子,要不要听个故事呀?”。“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说着话我就一下子坐进了爷爷的怀里。爷爷眼神更加深邃了,淡淡的说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爷爷说:“富县,在唐朝的时候叫做鄜州,距离古都长安将近600里。长安,那可是13朝的皇都,风水旺得很。就是来条黑狗用爪子在地上刨两下,都能刨出几个“肉粽”甚至一座龙楼出来”。
我争辩说:“没有龙楼,只有猪圈”。爷爷呵呵一笑,把我抱到腿上。问我:“臭小子,你知道啥是龙楼吗?你就敢说没有?”我说:“就是有龙的楼,龙王的楼!”。
爷爷笑着说:“你说的那是龙王庙!听爷爷告诉你啥是龙楼:所谓龙楼啊,就是专门让摸金校尉进去,拿肉粽子的好地方!”。
“肉粽子,金华火腿馅儿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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