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加河是位于素力和弥加两个大部族之间的一条河流,这块区域的水流因为改道干涸了,树木也不是很多,在北方的地界中属于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段。
正因为此,这里并不便于埋伏,是以往素力与弥加会谈常用之地。
晴朗的天空下,鹰隼盘旋,早已不在澎湃的河水,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米水位的溪流。两侧的石滩上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动物,显得还有一些生机。
羽箭飞过,一只正在喝水的梅花鹿被直接射倒在地,跟着接连的两支箭射穿了梅花鹿的脖子,鲜血顺着河流缓缓荡开。
很快,一个勇士策马上前,将梅花鹿举起,高声呼喝了几声,一队骑兵缓缓的聚集过来。
素力手搭凉棚,来到河边,用手捧起了一口带血的河水,倒入口中,哈哈一笑,阴沉的看向河对岸正聚集而来的弥加所部人马。
素力只带了百人前往会谈,而弥加的随从也并不多,这是两人约定俗成的规矩。
二人来到河水的两岸后,对立而坐。身边各有数十骑朝着对方的身后冲去。这是双方的斥候分别去察看周围的情况,进一步确保没有埋伏。
四处的鹰唳传来,说明并没有异状,素力便起身上前,说道:“好久不见,弥加。今日约你来此,我想你应该知道所谓何事吧。”
弥加是一个类似蒙古人打扮的五旬大汉,很是不耐烦的说道:“素力,你的使者说,是我让汉人和夫余人攻打你的部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素力看弥加的态度不善,心中火起,冷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想将我的部族吞掉,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就连巨鹿神的誓言都可以背弃。”
弥加伸出一只手,打断了素力的话,说道:“对巨鹿神,我是无比尊敬的。林中的狼为何只捕食鹿,而不是老虎呢?汉人只对付你,只能说明你们的部族太弱小了。哈哈哈。”说着哈哈一笑,双手一摊,看向左右的随从,随从们都一脸讥讽的笑了起来。
素力此时的脸上感觉很是发烫,弥加这是在羞辱他。
当下脸色一沉,说道:“好,既然你没有伙同外人,夫余为何会派使节纳贡于你!”
说着后方几个夫余的使节也已经被拉了出来,素力手一指,说道:“这些正是夫余的使者,若是你没有背弃誓言,这就射杀了他们。”
弥加闻言也是脸色一肃,两眼微眯,看向素力,随后冷哼一声道:“素力,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连上贡给我的礼物也敢劫夺?”
其实素力来此之时,已经对弥加起了杀心,如今这局势,他不杀弥加,早晚也会被弥加吞并,没有强大的实力在鲜卑族群里早晚会被遗弃,这是铁一般的定律。
但是素力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杀掉弥加的理由。
这种场合,以弥加那种爱面子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为了澄清自身而落面子的。素力夺了弥加的贡品,无论是什么原因就等于打了弥加的脸,如果说弥加还出言澄清的话,那么这面子基本就算是找不回来了,也表示了他弥加忌惮素力。所以素力也算准了弥加不会否认。
而弥加的心中却是骂素力这家伙脑子抽风了,有些不可理喻,但面子上始终是要争取的。
就这样,二人怒目而视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这种对峙是打不起来的,就算要打也是各自回去拉上队伍再干一架。
只听弥加昂了昂头,说道:“素力,我不管你发什么疯,如果你不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给我送回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素力也狠狠道:“弥加,你如此背信弃义,难道就不怕你的族人离你而去吗?”
“我呸!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你素力有本事就带上人,我们赤山河见。”说话间,弥加一甩马鞭,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转身道:“我们走!”
素力也冷冷的看着弥加的背影说道:“背弃巨鹿神,你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二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就这样各自带着人马转头离开了。
弥加带着人一路向西而行,走了半日后,突然有人叫道:“大人,有些不妥。”
弥加此时正在气头之上,阴沉着脸问道:“有何不妥?”
那人看了看天空,说道:“鹰没有回来。”
鹰是这些东部鲜卑的最大利器之一,虽然他们的神是马鹿,可东部鲜卑对鹰也很是崇拜。有了这东西,他们便可时刻掌握上帝视角。
如今被驯化的鹰飞出去预警却没有回来,那便说明有人埋伏在此,而且拥有强大的射雕手。
埋伏在此的人正是陆逊带来的那一千人。其实素力并没有杀掉那名夫余的使者,而是将其调包了。
夫余人在话语间已经表明了他可以让素力得到好处,那素力自然不会轻易的杀了他。只是当时在场的各部头领众多,有些话并不合适当场说。才有了拉出去假装杀了的举动。
事后,素力就仔细询问了那个夫余人。夫余人便将陆逊事先教他的话说了一边。
对于汉人要刺杀弥加,素力是丝毫没有抵触的心理,反而全力配合。弥加一死,东部的鲜卑基本就是他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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