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是大伯的大儿子。曹家穷,没有耕牛,曹爷爷给堂兄起名“大牛”,希望家里能买的起牛吧。大牛的娘,生大牛难产死了。大伯同年又娶了一个新媳妇,新媳妇进曹家门,正赶上曹妈生曹哥哥坐月子。新媳妇说曹奶奶偏心曹妈,欺负她,闹着分家。曹妈气不过,月子里和新大伯娘吵架。

分家时,曹爷爷曹奶奶跟大伯家过,住家里砖草房老院。曹爸曹妈搬出去,盖了自己的房子,半砖半泥草顶的新房。1948年曹爸跟部队南下,政府拥军拥属,曹妈曹铭花娘俩住进地主家的大院。

曹奶奶性格软弱,分家和大伯娘住一起。大伯娘怯气曹爸也不敢太过分。当地一直有小叔子打嫂子的风俗,大伯娘真的怕曹爸打她。曹爸当兵之后,大伯娘没了压制,天天吆喝的曹奶奶迷三倒四的。曹妈看不过去,让曹爷爷曹奶奶搬出老院,住进了曹爸曹妈盖的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大伯四处告状,曹爷爷尽管不直接干涉此事,可始终还是偏心儿子的。曹妈无奈之下,让要饭娃离开,要饭娃哭的稀里哗啦,还是不得不离开。至于过继大牛的事,曹妈心里有气,同样拖着不搭腔,任凭大伯说,就是不说同意。

“妹,这样贴眼上是吧?”

“妹,睡着了?”

耳边又呱噪起来,曹铭花无奈的拿起贴眼上。这时候,洗脸用的布,就是随便撕一块粗布,就叫“洗脸布”。

“我饿了,你去给我搅碗汤吧。”

曹铭花继续闭眼,大女儿的话响在脑海:“血缘这东西,不是一个爹妈,根本别指望有多亲。就算是同爹同妈,伤害要比没有血缘的狠尼。”

曹铭花不明白大女儿说的什么意思。猛然脑海里跳出这句,也顾不得怎么冒出来的。现在这个便宜哥,好似印证大女儿的话。“不能让这个便宜哥离开”,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

不能让要饭娃离开,既然自己重生了,就不能像上辈子那样,不然,活这一次重生,什么都和上辈子的轨迹一样,不是白活了。

不能让曹妈被迫接受过继儿子,最后家产全部留给堂兄大牛。上辈子大牛堂兄直到孙子辈,三代同堂都是住的这个院子。尽管上辈子大牛堂兄过继之后,也对曹妈和自己很好,可这种被迫接受的过继哥哥,这辈子不能再发生。

“咕噜噜”“咕噜噜”曹铭花的肚子响起声音。瘫痪在床的十几年,大女儿都是给她输营养液,几乎没有进食食物,时间久肠胃功能也丧失了,没有饿肚子的感觉。

“妹,你肚子叫唤了,早上都没吃东西,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曹铭花眼睛红肿还疼,勉强睁眼看着面前的大男孩,细细的端详。乌黑的头发,趴在头皮上,“竟然是卷毛”,曹铭花不由的扑哧笑了下。这种卷头发很少见,倒是特别。

“妹,你笑啥,眼还疼不?你吃啥我给你做,吃泡馍不,刚烧的水,正好吃馍。”

“泡馍?”曹铭花努力想是啥,这可不是羊肉泡馍。曹铭花从小都不爱吃肉,更别说喝羊肉汤了。

“妹,我给你多放了两滴小磨油,赶紧吃吧,可香勒。”

曹铭花起身看大男孩端着的碗,想起来了啥是泡馍。热水冲一碗酱油,放几滴小磨油,把馒头掰碎泡进去吃。看着一碗酱油馒头,曹铭花想起来大女儿小时候特别爱这样吃,以至于“老李”把大女儿小时候皮肤的黑青归罪于吃酱油太多。

馒头是高粱面的,俗称窝窝头,泡在酱油水里,几乎分不出来,都是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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