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青旗来了二爷迎了上去,虽说发生了之前的事大伙对他都心怀芥蒂,但毕竟是客,还是怠慢不得。

薛青旗送上了贺礼目光扫视对上正在看着她的梅氏稍稍点头,笑笑便挪过视线。

宴席开始,归晚陪着江老夫人乳母抱着孩子出来了,大伙一个个起身恭贺。归晚的大舅父和舅母也来了,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笑容欣慰只道这孩子出息比上个月回外祖家时又长了不少。

看着娇艳的归晚和乳母怀里的孩子,众人皆叹不怪江珝非她不娶,的确是佳人,顾盼间宛若洛水神女般。而且人家也争气了才入门便有了嫡子看来皇帝这根姻缘线是签对了。

归晚代孩子一一感谢诸位然她目光一扫,瞧见了不远处的薛青旗僵住面色登时冷了下来。

他居然还敢来!

那日被他截住她以为他是真想和自己说说话,把心结打开而已。她也知道他所言非虚,而且她也果真为他动容,也觉得二人能翻过去这一页了。然而呢,一切都是他设的计,他就是想让自己陷入那种尴尬的局面,想让自己被江家误会,从而无以容身,他甚至和云氏联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算江家将自己赶出去如何?他是想冷观,还是想“伸以援手”,他真的以为自己离开江家,离开江珝就会回到他身边吗?

不会,虽然从未与原身有过接触,但是归晚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便是原身,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须臾,归晚面色缓了过来,冷若冰霜地目光一转,对着身旁的小丫鬟说了什么,便笑着继续应酬着各位。

女眷夫人们都过来瞧瞧襁褓里的小江淮。据说这孩子是早产,生下来的时候才三斤多,险些没熬过来,可怜得很。不过现在瞧瞧,小家伙可是有劲,抓着她襁褓上的流苏穗子说何都不撒手。初开的梨花飘了花瓣下来,点在了江淮的小鼻子上,惹得他还打了个喷嚏,可爱得不得了。

大伙都被逗笑了,然此刻,薛青旗却从席位离开,走了过来。

归晚余光中瞧见他了,趁他还没走过来的时候,对着各位夫人笑笑,道:“这春季难免有些凉,我带孩子去加件衣服。”

夫人们点头,还嘱咐,孩子早产肯定不必足月的孩子,娇贵的很,可要细心。归晚应声去了,然才要上抄手游廊,薛青旗拦了过来。归晚看了他一眼,笑不上眼道:“薛公子,劳烦。”说罢,便要从他身边绕过去。

“今儿是小公子喜宴,我看看孩子也不可吗?”他淡然道。

她好歹是右相的儿子,是今日的客,归晚便是生气也不能在此刻。一众人都在,若是被误会,传出去免不了要生口舌是非,她便更说不清了。

“抱歉,薛公子,孩子怕是凉着了,我要带他去添件衣裳。”归晚依旧挂着疏离的笑。

其实薛青旗站在这就已经是个话题了,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他们二人曾经的关系,于是一个个都站在那侧目瞧着,方才还是关心孩子是的殷勤,此刻都是一脸八卦。

归晚执意要走,然薛青旗却道了句:“你是在躲我吗?”

这一问,大伙更是连呼吸很不能屏住,归晚垂眸深吸了口气,依旧礼貌道:“薛公子,您这话说的,我为何要躲您呢。”

薛青旗没在意,直接走到乳母面前,低头看着孩子,将一根五彩缀有玛瑙小珠子的百索轻轻系在了孩子的手腕上。并看着那孩子,一脸的慈然,他宠爱道:“小家伙,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你定要好好长大,不要辜负娘亲和我。”

娘亲和……我?

这话一出,众人瞪大了双眼看着二人。归晚内心冷笑,就知道他今儿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归晚笑笑,道:“薛公子,我替孩子谢过您了。有沂国公府这么多长辈在,自然不劳您操心。眼下他父亲是不在,可早晚是回来的。”

“那若是回不来了呢?”薛青旗目光未离那孩子,低声漠然道。

归晚心猛地一震,脸色不大好了,她是知道江珝和薛冕之间的仇怨的,她安耐着,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薛青旗笑了,“没什么意思,云麾将军毕竟常年出入沙场,古来征战几人回,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话可就过分了,先是说那暧昧没分寸的话,这会儿又咒人家父亲,大伙撇嘴,一个个都觉得薛青旗是未婚妻被夺,所以心里酸的,见不得人家好。

归晚瞪着他,清媚的小脸并未因当了母亲而减色半分,她镇定如果,哼笑了声,道:“您放心,只要有薛相在,江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就算有那么一日,他受奸邪所害,我依旧会独自养大我们的孩子。并告诉他,他父亲如何英武,让他继承父志,不管出将入相,定不能姑息养奸!”

闻言,薛青旗哑口望着她,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陌生,他不敢相信曾经温柔的姑娘,竟会对他讲出这些。然身旁围观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都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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