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浴桶内的水未曾凉过,修麟炀的内力凶猛异常,当年修习之时便以伤人为主,未曾想过要替旁人疗伤之用,如今替一个身无内力之人疗伤,须得借着身周的水先化了那五分凶恶。
无疑是相当累人了。
就算是修麟炀,到了第二日清早,额上也已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好在,阿思的内伤,总算是被他治愈了八九分,余下的只需好好休养便可痊愈。
将人从水中抱起,放到了他的床榻上,内力一直暖着她的身子。
阿思还未醒,修麟炀的内力在她体内蹿腾一夜,虽是治了她的伤,却也令她耗尽了体力,疲惫不堪。
修麟炀扯过了薄被给她盖上,自己则随意批了件衣裳,坐躺在她身旁。
垂眸,眼角瞥向阿思那张略惨白的脸,不带丝毫温度。
不过就是个面相清秀的丫头罢了,会些拳脚,力气大了些,是有什么能耐,竟让他甘愿耗了大半的内力救她。
偏偏,还是个不知感恩的,他对她的好,还抵不上外头一个钻狗洞的!
思及此,气恼的忍不住轻骂了一声,“你个狗奴才!”
只是耗了太多真气与内力,便是连这一声骂都显得有气无力。
想他堂堂淮南王,就连父皇都得给他三分薄面,竟为一个奴才弄成这般狼狈!
越想越觉得可笑,修麟炀轻轻摇了摇头,靠在了床榻之上。
只是幸好这狗奴才还活着……
许是真的累了。
修麟炀这般靠着,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思缓缓睁开眼,瞧见了守在床边的修麟炀。
衣衫不整,发丝微乱,眼下还染着几分疲惫。
这造型,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给糟蹋了。
可这世上,能糟蹋了修麟炀的,怕是还未出生吧?
也只有他糟蹋别人家姑娘的份儿才对。
想到这儿,阿思忽然惊觉自己所在。
修麟炀的床上?
莫不是她就是那位别人家的姑娘?
心下一惊,阿思悄悄掀了被子去看,果然,凉飕飕……
这禽兽,竟然趁她半死不活的时候!!
“你这身形,本王提不起兴趣。”修麟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瞧着阿思那复杂的神情,只觉得好笑。
阿思忙扯了被子包裹住身子,瞪了修麟炀一眼,“爷不感兴趣,那感兴趣的人可多了!”
好歹也是开始发育了,照这发展速度,不消多久可都得像模像样的了。
提不起兴趣?
呵,给她稀罕的!
修麟炀不与她斗嘴,下了床,穿戴起来。
“感兴趣的,可是叶开?”冷冷的语调,透着威胁,“那小子能屈能伸,救你出来也算是大功一件,本王正考虑,要不要将他送进宫去。”
“你敢!”阿思一惊,猛地坐起,被子掉了一半被她给慌忙扯了起来。
修麟炀回眸,隐约透着狠厉。
阿思立刻就怂了,“爷,叶开既然有功,那总不好送去做太监。”
“心疼?”修麟炀冷笑。
阿思想了想,算不上是心疼,只是叶开若因她被断了命根,总归是她造了大孽。
见她一时没应声,修麟炀上前来,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狗奴才,给爷老实待着,说好了这辈子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敢心疼旁个,爷就往死里整他,明白了吗?”
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睡了一觉,也算是想明白了。
他这人,占有欲重,护食儿!
谁若是觊觎了属于他的东西,他必然着紧护着。
当然,这狗奴才能力强也是叫人稀罕的一点,可既然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管能力强弱,都是他的。
谁都不能抢了去!
她敢向着别人,别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感受到了修麟炀的杀意,阿思自然不能做出找死的事儿来,眯着眼冲着修麟炀一笑,“奴才心疼自个儿都来不及,哪有那闲功夫去心疼别人?只是叶开对奴才而言也算是救命之恩,还请爷看在奴才的薄面上,放叶开兄妹二人离去。”
离开修麟炀,离开她,对叶开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的小算盘,修麟炀又岂会猜不出来。
松开了她的下巴,站直了身子整理衣襟,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当真要让他们走?本王瞧着,那小子对你挺上心的。”
“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混小子,什么上不上心的,奴才伺候主子都来不及,哪儿有空搭理他。”
眼下,什么好听挑什么说,捋顺面前这只狮子毛,一切都好说。
果然,修麟炀很受用,瞥了阿思一眼,就连眼角都染着几分笑意,“那便如你所愿。”说罢,修麟炀便出去了。
阿思松了口气,得了空,便忍不住去回想自己受伤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断断续续的,记不太清了,唯独濒死之际被人背起的感觉,此刻想起,仍让她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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