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花了很长时间,从多个信息源头那里打听来一些只鳞片爪的碎片,拼凑出尽量完整的拼图。海湾办公室常务副秘书长,主管情报与信息,协调国安局,外交部,内政部等几个部门之间的关系此外还是克格勃的自由线民,把一些货真价实但味同嚼蜡的谍报塞进隔壁老大哥的嘴巴。

她也逐渐对秦淮的做事方式有了更深的了解。除非很有必要,他绝不亲自出马。然而一旦有了绝佳的猎物,他也决不允许官僚体系中任何一个掠食者向它伸出爪子。

比如掌握某直辖市高层的秘密。

他利用顾筠抓到了犯人,还掌握了一项足以勒索某位大员一辈子的秘密。

秦淮不用其极地利用每一个人,如果一个人只能派上一个用场,那就是他的失败。这才使得他的眼神令人讨厌,仿佛在计算你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这里可以油炸,那里可以红烧,哦等等,剩下的骨头还可以拿来喂狗。

每个人都是棋子,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只要在某个合适的时间,一合适的理由,用微妙的力道,把棋子往关键的位置一推。他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坐在迷宫一样复杂而庞大的蜘蛛网深处,用他那支钢笔轻轻拨动丝弦,然后看着蛛网自动织成他想要的样子。

身为一介草民,顾筠这这种游戏既没有兴趣,也不感到愤怒。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上过那辆回家的公车,更没有上过那辆开往“会所”的美洲豹。

就算那日秦淮的嫌弃的眼神令人讨厌,但她还是没有直接听他的话将那名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儿逮捕,而是听从了他的另一句话,开始着手寻找死者自身被杀害的原因。

她找到了,可她却宁愿自己没有找到过。

在将女孩儿押送回公安局的路上,她坐在警车的副驾驶,看着开车的师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种想要夺过方向盘,掉头回去的想法。

“师兄,我们这么拼命破案,不是为了让人们活的更好吗?可为什么……我们还要去抓她。”她木然地看着前方,雨滴前一秒落在挡风玻璃上,下一秒就被雨刷器毫不留情地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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