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二仙闻听大惊失色。野古尔泰勉笑道:“塞塞师兄别和师弟们说笑了,没心脏,我二人不得死了么,这这玩笑开不得。”莽古尔泰怒道:“二师弟,你就别低声下气的向塞秃翁求饶了。为今之计,咱俩联合起来,将他杀了,到时候塞北武林茶余饭后谈起来,说东佛喇嘛的座下弟子大挫西佛喇嘛门下弟子威风,岂不乐哉?”

野古尔泰低声骂道:“他妈的,我安排赤拉与骆驼暗中打埋伏,怎连个人影也见不着,真他妈着急。”从怀中暗中取出一支响箭,拉动引线,那支响箭跐溜一下斜钻入空中,炸了一个响响亮亮。

塞秃翁笑道:“要搬救兵?”话音未绝,一股急促的鹰啸划破半空,只见他一个鹰跃,如长鹰掠地般扑向左首大石上的塞北大仙莽古尔泰,他十指探出,一瞬之间,十根犹如鹰爪形的铁抓蓦地里从袖中窜了出来,套在了十指指端,精光闪闪,锋利留寒。

他还未落定,十根铁爪就抓了出去。莽古尔泰大惊,长剑疾劈而出,塞秃翁也不闪避,左手五根铁爪将长剑的剑身兀地里抓住,右手五根铁爪刺向苍古尔泰的面门。

忽听背后呼啸,野古尔泰弯刀袭来。塞秃翁微微一笑,左手五抓用劲力向后一拉,莽古尔泰平衡一失,身子不由自得前倾,五根铁爪不偏不倚,尽数插入他的脸里,脸上登时出现五个血淋淋的手指洞。莽古尔泰撕心裂肺般哇的惨叫一声。而长剑被往前一带,正好将弯刀格开了去。

莽古尔泰又惊又怒,长剑回刺,塞秃翁疾然跃开,站到大石边角,似被定住了一般。野古尔泰大叫道:“塞秃翁,你忒也很毒,今日要和你拼上性命了。”塞秃翁嘿嘿冷笑道:“拼也罢,不拼也罢,又有何异?”跟着一声鹰啸,十根铁爪又抓向野古尔泰。

塞北三仙中最数野古尔泰心思缜密,刚才亲眼所见塞秃翁手法之快、下手之毒,当是平生所未见,手中弯刀翻转飞舞,刀花形成一个保护罩,不让塞秃翁轻易近身。

塞秃翁凭空虚抓,无数道劲力如天女散花般射向保护罩。饶是野古尔泰的刀花所成的保护罩密不透风,仍旧有几道劲力穿罩而入,射入野古尔泰的肩部、左臂、胸壁、脸部各处,他哎哟、哎哟、哎哟数声,皮立开肉即绽,将一身蒙古长袍染的鲜红。

眼看敌我悬殊太大,莽古尔泰见势不妙,蹭的跃入及胸深的雪地里,想溜之大吉,耳听背后鹰声急啸,右腿小腿肚被五根铁爪硬生生的钳住,只觉身子一飘,被反抛回了大石上。

未等莽古尔泰落到石面,塞秃翁反扑回来,十根鹰爪嵌入他的右肩与右臂相连处,向外猛然一扯,一根血淋淋的胳膊被抓了下来。莽古尔泰撕心裂肺的大叫,甫一落地,疼的登时缱绻畏缩,在大石上连打数滚。

远处巨石上的莫老七赞道:“二师兄好本事,真给我莫老七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萧廷玉暗暗惊叹这大漠狂鹰塞秃翁武功造诣委实高明。下手之狠毒,无眉恐怕也自愧不如。心想倘若再不出手相救,塞北二仙便有生命之危,便要从雪中拔地而起,忽听雪谷外人声喧哗,扭头一看总共一十三人由远及近,踏雪而来。

当先二人一个身材魁梧、虎眼精精,正是赤拉而他旁边一人长着一张老皮斑斑的长脸,弓着腰,背上直愣愣的凸起一座极高的小山,是个驼子,正是赤拉的师弟骆驼。他二人全都是塞北二仙野古尔泰收的弟子,萧廷玉自然不识。

原来赤拉与骆驼受师命带领一十一名好手在百兽堂外打埋伏。塞北二仙引蛇出洞,和柯训师大战一场。柯训师落荒而逃,塞北二仙穷追不舍,这才来到荒山雪谷中。

一十三名好手轻功较弱,跟了三人一小会儿便落了伍,眼睁睁瞧着远处雪地中三人越来越小的背影,望尘莫及。赤拉见师父与师伯胜券在握,便不急于上前追赶助拳。他对阿兰一片痴心,日思夜想,辗转难眠,当即辨明方位,勒转马头,一马当先,引领一十二骑驰骋茫茫雪原,奔向清水河畔。

等赤拉要强行带走阿兰之时,塞北二仙野古尔泰正巧在雪谷中朝空中放出响箭。赤拉一向敬重师父,师父有难,只能先将带走阿兰之事搁置一边,寻明方位,策马匆匆赶来,眼见大雪封山,一十三人徒步进山,来到雪谷,正巧看见师伯满身血污、师父折断一臂。

一十三人齐声叱喝,跃到那块空大石上。赤拉惊道:“师父、师父,是是谁伤的你们?”野古尔泰疼的虚汗直冒,瞅了瞅塞秃翁,忍着剧痛道:“没没人伤我们,是自己伤的。”赤拉一头雾水,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倒让弟子糊涂了。”

塞秃翁幽幽道:“野古尔泰,我已折断了你师兄莽古尔泰一根臂膀,接下来如何做,你清清楚楚。咱这辈人的恩怨,我自也不想延续到下一辈。我若再当着你众位徒弟面对你当众施暴,未免太不给你这当师父的留脸。你自断一根手臂罢!”

赤拉火冒三丈,指着塞秃翁怒道:“是你大漠狂鹰伤了我师伯、师父?”野古尔泰叱道:“混账!你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呼你塞师伯的名号,快赔礼道歉。”赤拉道:“师父我”

斜眼看到另一块大石上赫然躺着柯训师,他刚在清水河畔听阿兰讲起险些被百兽堂的啸狼咬死的故事。他爱阿兰着魔,当时阿兰讲起时,他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手刃柯训师,给阿兰报一箭之仇。

赤拉怒道:“柯训师,我问你一事,请你如实回答。”柯训师斜躺在巨石上,面色蜡黄,耷拉着一双死鱼眼,不置一词。赤拉更是恼怒,喝道:“你百兽堂养的啸狼差点咬伤了我阿兰妹妹,这笔账咱今天可要好好算算。”莫老七怒道:“赤拉,你个小子辈,大胆包天,岂敢对你柯师伯无礼,我”待要起身教训他一顿,双足一痛,哎哟一声,又瘫软在地。

萧廷玉听到阿兰二字,低声惊呼。他曾听阿兰提起过,她小时候有一个无话不说的玩伴,名叫赤拉,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不告而别,音讯全无。刚才又听莫老七叫他赤拉,想来眼前这个魁梧大汉,便是阿兰口中伴她度过无忧时光的的玩伴无疑了。

阿兰的小伙伴,便是是自己的小伙伴,内心不禁对他萌生格外的好感,暗想塞秃翁杀人不眨眼,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赤拉周全。

野古尔泰的二弟子骆驼心无城府,口直心快,见师伯、师叔都受了重伤,指着身后四名蒙古武士道:“你们跳到那块大石上,抬着我师父、师伯,一齐回蒙古大营疗伤。”四名武士齐声道:“是!”纵身跃向塞秃翁、塞北二仙所站的大石上。

野古尔泰低声道:“真是找死!”那四名武士还未落定,眼前金光四闪。只听喀嚓、喀嚓两声,山谷里回荡起两声凄惨的叫声,两名武士的脖颈被硬生生的拧断,身子一软,跌落到雪里。

再去看塞秃翁,左右十爪,各捏住两名武士的脖子,将其悬空提起。他幽幽一笑,十指用劲,兀地里咔咔两声,两名武士的脖子软的垂了下来,他十指一松,两名武士跌落到大石旁的雪地里,显然已经毙命。

骆驼大吃一惊道:“你你好好生狠狠毒。”他平生一个毛病,一紧张、吃惊,说话就结结巴巴,话不成溜。赤拉虎眼怒瞪,叫道:“大伙一起上,先杀了塞秃翁,再杀了柯训师和莫老七。”其余五名蒙古武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应和,脚下却迟迟不动。赤拉怒道:“一群孬种,骆驼,咱们上!”

两人腾空而起,赤拉捏着一把大钢刀从北面虎扑而上,骆驼双手抓着一把无比奇特的铁拐杖从南面直击大漠狂鹰的双腿,成双面夹击之态。

塞秃翁叫道:“你们二人是我的师侄,与我们这代人的恩怨无关,少管闲事。”鹰啸一声,身形一晃,鹰跃而起。

莽古尔泰断了一臂,对塞秃翁恨之入骨,见赤拉与骆驼围攻上来,左手捡起石面上的长剑,大喝一声,直刺塞秃翁的后脑勺野古尔泰也应声而作,手中弯刀嗡嗡作响,朝塞秃翁脖颈砍落。

四人一齐发难,莫老七叫道:“二师兄小心了,他们大鬼、小鬼可是不易对付的。”塞秃翁哼了一声,反手用鹰爪往赤拉钢刀上一震,脚下朝骆驼反提,赤拉手臂一麻、骆驼胸口一酸,身子悬空,双双跌回七名武士所站的巨石上。

塞秃翁大喝一声,矮身往大石上一扑,长剑与弯刀交撞,身在半空的塞北二仙被各自劲力激的后退。塞秃翁趁势打飞莽古尔泰的长剑,五抓聚拢,插入他胸口,用力一挖,将一颗心脏活生生的挖了出来,莽古尔泰随之跌落在大石上,神色恐怖。那颗心脏被托在手上,兀自鼓动,正鲜血淋漓的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雪谷中人全都变色。赤拉、骆驼齐声疾呼:“师伯!”野古尔泰侧卧在地,眼中垂泪,冷笑数声,苦笑道:“看来我塞北三仙的名号,自此绝于江湖,可笑、可叹、可悲!”

赤拉与骆驼远不是大漠狂鹰的对手,两人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请塞师伯放过我师父。”塞秃翁眉头一皱,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们这辈人的恩怨与你们无关,你们滚到一边去。”

萧廷玉本想出手相救,但塞秃翁出手太快,眨眼间竟将莽古尔泰的心脏活活的挖了出来,心中大恼:“武林之中,打打杀杀、你死我亡多如牛毛,本是常事,我管也管不了。不过塞秃翁下手之毒辣,当是空前绝后、令人发指,我倒要管上一管了。”

塞秃翁慢慢走到野古尔泰面前,将莽古尔泰的心脏扔到他眼前的地上,冷冷道:“我看不用我动手了吧!”野古尔泰满脸绝望,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道:“好好,我自行了结。”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事相求。”塞秃翁道:“我满足你,你讲罢。”野古尔泰叹道:“我这两位爱徒”指着不远处大石上的赤拉与骆驼,道:“请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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