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温柔的和风摇绿了杨柳枝头,桃花杏花落了满地,转眼又来到了春耕生产的大忙季节。
无论下乡来到哪里,农田里到处机器喧闹,遍地都是忙碌着播种的人群。他们把一年的希望全寄托在这繁忙的精耕细种之中了,就盼望着风调雨顺秋后能迎来一个大丰收。
就在这大忙时节,大榆树乡突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七连山发现死尸!”
应该说这是上任后的首起命案,此案能否侦破将是对自己公安业务的挑战。接到派出所报告后,急忙带着徐延军火速赶往发案现场。
这是处于前孤店正南几十里外茫茫草原中十几平方公里的丘陵地带。地貌很不平坦,沙丘呈东西走向一道道横列着,老百姓习惯把它称为七连山或七道岭。警车穿行在岭间,举目远眺四周郁郁葱葱,漫山遍野尽是一簇簇茂盛的银杏树。
几个人下了警车来到近前一瞅,在一棵硕大的杏树下茂密草丛中藏着一条渗透着血渍的蛇皮袋。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我领着随车来的法医打开蛇皮袋,里面包裹着的尸块已高度腐烂,细一查看,只是胳膊和胸部,没有头颅和大腿。经进一步鉴定,死者是一名男性,身高一米七上下,年龄大约50岁左右,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周前。
大榆树宫长富所长告诉说,是一群来这里采杏子的孩子发现的,他们本以为这口袋里是谁采的山杏呢,可打开一瞅被吓了半死。很明显这里是抛尸的地点,并不是作案现场。
我觉得问题非常复杂,死者的身份摸不清,这个案子简直无从下手,便冲着身后的汪政委吩咐:“你马上调大队人马过来,以抛尸地点为中心搜索周边,想办法寻找另一部分尸体,确定死者身份。”
可是全局干警整整搜查了两天,围绕抛尸地点把半径二公里以内统统搜了个遍,丝毫线索都没找到。走访附近村屯,也没听说有失踪人员,这个无头尸体就象天外飞来的一块陨石,根本无法查明其来源与身份。
侦查完全陷入了困境,晚上在局四楼会议室召开了案情分析会。见在座的都沉默不语,我打破僵局说:“大家想一想,查找死者的身份,我们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进一步做工作?”
“鲁局,因为这个案子发生在三县交界地,不能排除第一杀人现场在境外。我觉得咱们应该立即向扶宁,平川,银岭周边县公安局发出协查通报,进一步扩大搜查范围。”朱剑飞眯缝着小眼睛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提议说。
听张副局长一说,汪政委也觉得原来调查走访的范围是窄了些,紧跟着补充说:“咱们可以到电视台上播出尸体认领启事,让周边各县百姓千家万户都能了解案情。”
我也觉得张剑飞副局长讲的很有道理,从第二天起便把走访摸排的范围从大榆树扩大到全县的南部多个乡镇,同时在市县电视台连续播出查找尸源公告。
接下来全局上下紧锣密鼓又摸排了两天,案子还是毫无任何进展。眼瞅着一个星期就要过去了,知道这回不会象上两个案子那样顺手了,这让我感觉压力非常大。
无奈之下,又组织召开了第二次案情分析会。政委看出了我的为难,提议说:“尸体很有可能是从扶宁那边移过来的,整不好咱们是在替人家瞎忙乎,要不你找找扶宁的林向德局长,把案子移交给他们吧?”
“建国你这不是糊涂吗?既然尸体在咱们境内,现在尚未搞清其身份,岂有推手之理。”我觉得那样做就是无能的逃避,跟承认自己是个怂包软蛋没什么两样。
卜春燕以一个女人的特有细心,也觉得这个案子不会有什么希望了,笑着插嘴劝说:“鲁局,你看咱们民警昼夜摸排都一周了,再继续下去别说民警会有情绪,就是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得跟着有意见,我看咱们暂时缓一缓吧?”
“怎么办好呢?“我看出大伙的心思了,可觉得此案一搁浅下来,就等于放弃了侦破的黄金时间。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不说,我这个局长还哪有颜面去面对县委房书记与清源百姓?
徐延军见我没表态,他知道我在犹豫不决,开口折衷地劝道:“鲁局,要不然咱们成立个专案组继续工作,把全局的大队人马撤下来吧?”
“不行!我不需要遮羞布,案子绝不能放弃!”我知道他所说的专案组跟放弃没啥区别,这就是当年张玉良退出周大军案的再版,听他这一说,立即象被马蜂蜇了一样大声嚷嚷道。接下来瞅着大伙坚定地表了态:“告诉大家,我们要发扬连续作战,不怕疲劳,不怕牺牲的精神,全局上下再坚苦奋战一周,此案不破我宁可引咎辞职!”
接下来的一天,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我更坐不住了,晚上把徐延军叫来,俩人正在办公室商量案情,突然一个姑娘推门进来了,冲着我哭诉说:“鲁叔,我爸他失踪快半个月了,你们电视台播的那个案子会不会与他有关系?”
“孩子你爸叫什么名字?”我心里一惊,对眼前这个姑娘并没有任何印象。
姑娘瞅瞅我:“鲁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吕华呀,咱们可是一个屯的,我爸就是当年跟你一起教学的吕文山啊!”
“你是吕老师的大女儿吧,快说说你爸到底咋回事?”细一打量方想起来,眼前这位是吕文山的孩子,不由一惊。
吕华擦着眼泪告诉说,她母亲两年前去世后,吕文山续娶了前孤店一个叫李兰香的女人。这个继母性格泼辣,过门就控制了他爸的全部工资。
可吕文山在屯里总爱打个小麻将,因玩牌输钱的事俩人经常吵架。听继母李兰香说,他爸从家里拿不出来钱,就在外面借钱打麻将,为此俩人又大吵起来,吕文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已有半月无音信,打手机一直在关机。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突然有种不祥之感,觉得吕文山无论是年龄还是块头都与那尸体非常吻合。对这个昔日的同事是否遭到不测,我不敢往下想。打发走吕华,就对徐延军说:“赶快采集吕文山女儿样本与死者进行比对,确定此人是不是失踪的吕文山!”
“鲁局你觉得有把握吗?”徐延军有些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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