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就让她走了?”如苏力递上水盆道。

“一开始我还打算仔细问问她,不过后来改变了主意。”灵潇浅笑,取过冰碱细细揉搓着一双玉手。“让她自己主动说出来,不是更好吗?”

如苏力尤是不解,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主子的意思是问她容易让她起了戒心,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你呀,果然是进益了。”灵潇笑着,弹了一下如苏力的额头。

“还不是跟主子学的?”如苏力笑着吐了吐舌头。

灵潇恍然,那种感觉,仿佛还是在卫海国王宫里嬉戏打闹的日子。她轻轻抚了抚如苏力头上的流苏。

“今天看她的这种神情,竟有七分真情在里面。要不是知道她是个棋子,我还真的会被她的演技给骗了。”如苏力道。

此时,窗口一个人影闪过,继而门响了三声,但并没有人进来是云清。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

“是鬼是神,今晚就能知道了!”灵潇笑了笑。如苏力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茜雪回到房内,掩了门,面无表情得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解下腰里挂着的那个鸳鸯荷包,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盯着它,口里喃喃笑道:“三公子!你看,就连那个女人都为我不值呢!”

茜雪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只有一个人的现实与脑海里往昔左三公子为自己画眉的温馨场景像重合。不免更觉内心百般凄楚。浅笑后又是放声大笑,眼眶中却强忍着泪,不让它落下:“左三,你为何,如此的如此的狠心。”

是夜,灵潇姑娘梳洗毕,便遣走了执意要留在屋子里伺候的如苏力。

与花苑街上的热闹不同,乐籍馆后幽静的小巷,只有清冷的月光愿意停留。灵潇有时会在午晚透过窗子看看这静谧的月亮。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出生在这个世界里不过须臾十六年,大周朝,卫海国,西昭,如今又转回了大周赵墨染,苏怀秀,到如今的灵潇。漂泊的人生竟比上一世还要痛苦。血里带风的人注定一世漂泊,可能自己的宿命就是孤独吧。灵潇觉得有些酸涩,脑海里不禁闪现出一个贱笑的人脸,齐景轩你大爷!灵潇心里默默地骂着。

不想这日安静的气氛骤然被“哒哒”急行的脚步声打破。却不是灵潇预想的那样。灵潇姑娘向楼下望去,见是一个人逃命般的跑进巷子,时而咽咽口水后头张望。怕引起那人的注意,灵潇忙掩了窗子,只剩一道小缝。

这会是什么人?这里可是条死胡同!灵潇暗暗揣测。映着月光,却见此人端的面熟,一口银牙不禁咬紧。原来是他!果然是冤家路窄啊!这个人,这个在过去的五年里,天天在灵潇的面前晃来晃去的人。灵潇曾经想过一千种方式来杀死他。但是她的身份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那人气喘吁吁得停了下来,似乎也发现了这是死路。还未来得及躲藏,追赶他的人便已经尾随而至,那人逆着月光,只在地上投下了极修长的影子。被追之人一见逃脱无望,立马跪倒在地:“五师兄,念及咱们是同门的份上,放过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就看在师父的份上,放了灵川。日后,灵川一定会给你当牛做马,万死不辞。”说着,那人连磕了好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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