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鳞崖下铁锁岩,连终百道浅崖,千座断峰,山势极为崎岖陡峭。那峰崖之上皆有着密密麻麻的铁锁险路直通千丈烛鳞崖顶。
而那三里长,五里宽的铁锁岩坐落峰崖正中,仿若一处掌握八分的阵眼,而铁锁岩之灵脉,便是将岩石四周凿出掘脉通道,有苦工武者入洞开采,搬运,储存提炼,其后便由落家武者将成品灵矿运上烛鳞崖顶剑阁。
若山岳一般庞大的铁锁岩,更像是从天外坠落的一块灵矿,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与烛鳞崖底峰崖连为一体,又缓缓衍生,形成连绵不断的铁锁岩灵矿之脉。
“咱们队虽入过岩,但也只是干些搬运之事,莫非是这韩振锴肆机迫害?”同为三队的一名黑矮武者眸光似剑,狠狠地盯着那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梁振锴。
“听说那堕龙渊近来怪事连连,我在二禁的一位兄弟就是在那处消失的无影无踪,息队,如今白队被派去押运灵矿,你可得为咱们说道说道啊。”孙三儿也是脸色难看,颇显畏惧地对着息潳说道,毕竟还是小命要紧。
燕无易听闻诸多三四队的人埋怨之辞,也大致知道了些情况,那铁锁岩共有十来处矿道,六禁负责北边堕龙渊、云之巅,西边枯柳崖、烟毒峰。
向来开采灵矿的重任由一二队的人承担,只因他们皆是身材魁梧的莽汉蛮人,也能应付繁重的开采任务,但一日也不过三千斤,如今韩振锴宣布指令,竟将此事落在实力逊色的三四队头上,更是加重开采任务,不由引得众怒。
“韩校尉,您再仔细确认确认?”息潳耐不住几人磨缠,一脸谄笑凑上前去问道。
“滚一边儿去,别来烦老子。”
韩振锴丝毫不给他面子,大手一挥直接推了息潳一把,孙三儿与那图漾急忙扶住息潳,欲要发作一番,但见巡禁武者个个凶神恶煞,便只得隐忍下来。
四队的队长正欲上前,但见息潳吃了瘪,遂畏畏缩缩退回队伍之中。
“赶紧入岩吧,别给老子磨磨唧唧的,血卫那帮子人可不是善茬!”韩振锴接着怒吼道,众人无奈匆匆结队离去,若是晚了些,又得被血卫的畜生教训了。
此时场上壮实的汉子贪婪的目光狠戾一扫,诡异地望了燕无易逐渐远去的身影一眼,似在自言自语:“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有本事让内门的人花大价钱买他的命。”
“四哥,若是此事让都统知道了,咱们恐怕要遭大难。”身旁一名铠甲烈烈的蒙面武者恭敬说道,毕竟此事未经撼北营都统同意,若是此番入岩又损失个几十号人,恐会引得众怒。
“不必担忧,这指令可是文焕溪拟定的,咱们就是照本宣科而已,就算事后都统追究起来,也轮不到你我遭罪。”韩振锴嘴扬邪笑,昨夜趁着营中书吏文焕溪醉酒,他便悄无声息将其房中指令盗走,换了一份伪造的指令,那文焕溪第二日醒来,恐会耽误今日布置,匆忙之下便将指令交付执行,并未在意其中细节。
蒙面武者闻言心宽,不由暗暗佩服韩振锴先见之明,并非他等不忠,只是落家内门的几位精英弟子出面,更许以极为丰厚的报酬。
“堕龙渊有妖龙作祟,我倒要看看这燕无易怎么死。”韩振锴自信一笑,营中贱奴虽不知堕龙渊辛秘,作为巡禁四把手的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在半月前,九禁的一个小队二十六人从那堕龙渊入岩,未曾想突遭宛若妖龙的鬼怪袭击,无一人身还。
其后撼北营都统亲自带着巡禁五校尉前往堕龙渊查探此事,那鬼怪却似从未出现一般,沉寂不见,纵使都统神威入渊百丈,也难以察觉它半点气息,遂在堕龙渊布置了几道法阵,为防扰乱营中众人之心,便以矿难为由将此事压了下来。
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近日妖龙却又卷土重来,吞噬了不少从堕龙渊入岩开采矿脉的人。韩振锴本来打算着亲自动手将燕无易解决,却未曾想昨夜燕无易将人脉巅峰的武者梁士齐击败,他无把握将少年一击必杀,唯有心生急智利用书吏疏忽,坑害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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