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拓道

譬如，开路一早上打扫完毕，罗恩中午换了换口味，吃了烤蚂蚱。等雨停了，罗恩打开阳光房前往外面露台的通风通道，带着五鼠，钻了出去。燥热被雨水带走，只剩下清凉的微风从露台繁茂得像是小树林的杂草中间钻出来，吹拂在毛发上。吱。真舒服闭上眼，罗恩深深呼吸草木的清香，和记忆中做着对比。他上辈子就不是一个喜欢努力的人，只是被社会的价值观裹挟着努力罢了。他内心向往的还是悠闲的生活，有一片地，有一套房，钱不用多，每天睡到自然醒，在树下泡个茶，听听风吹树叶的声音，看看苍翠的田地。足矣。这样的懒散个性，哪怕是重生拥有了系统，也没改变。变成老鼠带来的影响，只是让罗恩实现曾经愿望的难度变小了。毕竟，老鼠可吃不了多少。没了人类活动，植物的蔓延速度是惊人的。从通风通道到不锈钢脸盆这段五六米的道路，曾经宽过一米，现在已经长满密密的狗尾草和稗子。要不是一开始没有泥土，罗恩估计加拿大一支黄花和葡萄苗什么的，早就长过来了。吱。大力和二傻去啃草茎。老黑，阿咖，白毛，负责清理享受过清新空气，罗恩开始布置任务。早前，为了取水，罗恩在通风通道和不锈钢脸盆间已经清理出一条允许老鼠通过的小道。不过随着鼠口的增加，这条单行道已经不够用了之前取水填满洗爪池的时候，就发生过大力一鼠当关，白毛只能从它身上爬过去的情况。因此，响应群众热烈要求暂时只有白毛，领袖罗恩决定开拓新思路，拓展新道路，思想与实践相结合，拓展这条重要的主干道。“吱吱吱”“吱吱”听到罗恩的命令，老黑夫妇和白毛立刻吱吱叫着响应。随后大力和二傻也反映过来，跑到老黑夫妇和白毛跟前，爪子抓住狗尾草茎秆，两对门牙跟收割机一样，咔嚓咔嚓几下就啃断一根狗尾草。吱。倒咯，倒咯曾经随手可以折断的狗尾草，现在看来就和粗壮的毛竹一样，倒下来竟然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势。明知道砸在身上也不会受伤，罗恩还是后退一步，让过倒下来的狗尾草。等狗尾草掉到地上，罗恩这才上前，爪子抓住狗尾草的草茎，草穗拖着地，扛进阳光房。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有系统担保忠诚，有存粮不饿肚子，群鼠工作激情高涨。两台鼠牙收割机在前，四只搬运鼠在后，工作半小时休息十分钟，中间罗恩还安排了一顿点心。到下午五点多，太阳有落山的时，足以容纳大力和二傻并肩同行的新鼠道基本完成。罗恩站在阳光房通风口，一眼就可以看到另外一头波光粼粼的不锈钢脸盆，以及脸盆旁边高出来四五十公分的水泥围栏。吱。收工咯满意地点头，罗恩吱吱叫着，呼唤手下回阳光房。忙碌了一下午，自认赏罚分明的罗恩，决定晚餐加倍，让手下再吃个肚儿溜圆。“吱吱吱！“只是，罗恩的叫声还没发出几声，白毛尖锐的叫声突然从草丛里传出来，当中还夹杂着老黑和大力的叫声。吱有情况！虽然老鼠的叫声本来就很尖，但这样高亢的尖叫罗恩只听到过一回。罗恩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老鼠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他一把抓起倚靠在阳光房通风口旁边的不锈钢痘痘针，飞快沿着刚修好的鼠道，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等跑到尖叫一直不断的白毛身后，罗恩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大一个马蜂窝！前方半米处，一只像是莲蓬，又大如海碗的马蜂窝高高挂在一根枯黄的加拿大一支黄花上，上面爬满了手指头大小的马蜂，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让罗恩头皮发麻。或许城里人会分不清楚马蜂和蜜蜂的区别，但罗恩很清楚。马蜂和蜜蜂都蜇人，但它们完全不同。蜜蜂身体不过一两厘米长，浑身毛茸茸的，吃的是花蜜和花粉，会将吃不完的花蜜和花粉调制成蜂蜜储存在蜂巢里，用它们身体上分泌出来的蜡质建造蜂巢，多建造在树洞或者岩洞里。马蜂又叫黄蜂，胡蜂，最小的个头也比蜜蜂大，最大的足有五六厘米，浑身是坚硬的甲壳。马蜂不会采蜜，更不会酿蜜，它们吃肉，连蜜蜂都是他们的食物。养蜂的蜂农最害怕马蜂出现在蜂箱附近。蜜蜂的蛰刺扎不穿马蜂的甲壳，马蜂的大嘴咬蜜蜂却是一口一个，而且马蜂会优先寻找蜂巢中的蜂后，一旦让马蜂找到咬死蜂后，一窝蜜蜂就完了。另外，马蜂的窝也和蜜蜂窝不一样。马蜂会咀嚼木屑，植物茎秆什么的，一直嚼成浆液，然后一点点粘合在一起，等干透了就像灰色的硬纸板一样，里面是一个个六边形的小洞，马蜂的幼虫就呆在里面。最重要的，马蜂的攻击性和毒性比蜜蜂强太多太多，甚至有三只马蜂顶个老虎的谚语。吱！后退，都后退！在白毛前面，大力和二傻还跃跃欲试，想要袭击趴在马蜂窝上的马蜂，罗恩连忙发出叫声阻止两个大傻个。连人都顶不住几下马蜂的蛰刺，更不用说小小的老鼠了。”嗡嗡嗡嗡“似乎被罗恩的叫声惊扰到，几只身上满是黑黄相间条纹的马蜂扇动翅膀飞起来，在蜂巢外盘旋。罗恩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尾巴尖上一厘米多的尖刺，还有不断开合，比大蚂蚱还要厉害的大颚。吱吱！轻轻地走，别跑！老黑夫妇和白毛显然是听明白了，它们小心翼翼地抬爪，退到罗恩身边。不过大力和二傻这两只傻老鼠有些听不懂，它们转头用黑豆眼看了看罗恩，大力疑惑地向着罗恩的方向走了几步，二傻却扭头继续看着马蜂窝。正好一只大马蜂从二傻面前飞过，它轻快一跳，门牙咔嚓一合，脚边就落了个马蜂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