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地夕阳就要落下山了,天色也变得雾沉沉灰蒙蒙的,风倒是小了许多。肖剑站在栅栏边看着愈发苍凉的院子里,看着眼前寂寥的小屋,一种深深的担忧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担心小云梦会害怕,会冻坏,会被坏人偷走,甚至担心云梦真的掉锅里成了红烧肉……

可是担忧又能怎样呢?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她的生活,是她的命……命啊

就像几年前……

“走啦。”他竟不敢再想,不敢再看,而是拉上表哥直接走人。

云梦依依不舍地追到栅栏口,喊了两声,肖剑已经拐过小路,来到汽车旁。

刚要上车,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梅林前紧挨着他他们原来的那辆车停下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车上抱下来一个拉着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见肖剑就撒开大叔飞快的跑过来,扑倒怀里兴奋地喊哥哥哥哥。

肖剑把满脸的阴郁隐去,换上笑容,一把将小女孩儿抱起来举过头顶,用头顶着小女孩的肚子,惹得小女孩儿咯咯地笑个没完。

男人说:”少爷,肖矿回来了让我接您回去,明天是星期一,该上学了。”

哦,肖剑晃晃脑袋:”差点忘了,过得真快。走啦!”

一行四人分别坐进汽车。汽车发动,汽车缓缓开动……这时,肖剑再也忍不住,他转过身放下车窗看向那梅林。

梅林深处栅栏旁边只见云梦孤零零地立风中,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模糊了她的面容。她呆呆地举着手,忘了挥,忘了落,满院的萧瑟仿佛都浓缩在她寂寞孤零的,身影中,那样浓,那样深,深得让人心碎,浓得让人心痛。

小女孩儿大概看到肖剑回头,她笑了,开始挥手,直到层层叠叠的障碍遮住他的所有的视线。

什么叫一眼终生,那一幕,那一刻,那身影,那笑容就像火热的烙铁落下,深深地再也挥不去,赶不走,去不掉也放不下。

这大概是肖剑第一次这样固执地要求再在姥姥家住一晚。陈叔没办法,只好先回去,等第二天一大早再来接他上学。肖影也是死缠着不走,最后和肖剑一起留下来。

其实,肖剑也弄不清楚自己要固执地留下来,反正,就想留下来,就想着万一小女孩儿有什么事,他可以离得近一点。

人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地奇怪,你念着谁好,不一定能如愿,你要想着谁别有病,她可能恰巧就会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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