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命,小泥不得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可女扮男装进宫难道就没事了吗?一样是欺君罔上的杀头死罪啊!

虽说怎么都是死,但她直觉认为:在小皇帝面前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得罪了咱们这位心狠手辣的长公主殿下……啧啧,只能祈祷死的慢一点。

更何况,眼下她还可以先求求慈眉善目,一看就心地善良的太师父。

“太师父,奴才……自小便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乞讨,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过得凄惨……当时,也是为阻止恶霸欺凌少女,以致招来毒打,奄奄一息之际遇到了王公公,他看我可怜,这才把我带进了宫。”

小泥哭的凄惨,连话都说不利索。

要说,她这一连串晶莹剔透的眼泪也并非全是硬挤出来的,有一小部分算得上真情流露。你想啊,只要一想到,真实身份曝光后会被杀头,换谁谁能不哭?

“奴才自小混迹市井,为方便,惯来做男装打扮。王公公不知,自行把奴才带进宫做了太监。奴……奴才那也是迫于形势,才没说破而已。”

灵撷方才之举,本就只是为了让小泥亲口承认自己真实的身份,并非有心要治她的罪,而今又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凄惨身世,越发不忍心起来。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反正,依着自己徒孙的聪明样,说不定早就发现这小子……哦不,小丫头的真实身份了。

小泥这便逃过了一劫,要不说呢,舌灿莲花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技能,很多时候是可以救命的。虽然她方才的行为,说是胡说八道还更贴切些。

王公公要是知道她一张嘴就把欺君罔上的罪名栽赃嫁祸到了自己头上,非一跟头摔在茅厕不行。

待洛熠潇悠悠转醒,已是第二天晌午时分。

她能睡得如此深沉,也是迷迷糊糊曾看到太师父平安回来,又重新帮自己包扎了伤口。不止如此,半睡半醒间,隐约还好像见某人哭天抢地演了场好戏。

有灵撷在,毒自然是已经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只是,因刀伤太深、失血过多,洛熠潇少不了还要在谷中修养一段时间。

她想不修养也很难,依着肖兰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还指不定会派出多少人来搜寻她们的踪迹。偏偏灵草谷内的人医术颇高,自保能力却十分欠缺,更不可能护送她和小泥回宫去。

洛熠潇在谷内修养,小泥也没闲着。

这日吃过早饭,她打着帮忙的口号来到后院药圃,一边除草一边装出副漫不经心的姿态问灵撷:“太师父,长公主医术那么高,都是您教的吧?”

她也真是会做人,别人还没承认呢,倒先自动自发随着洛熠潇的辈分喊上“太师父”了。

好在,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灵撷这把年纪也正是喜欢后辈的时候,加之小泥聪明伶俐、嘴甜会哄、人又长得标致不俗,这么一喊,倒还叫灵撷说不出的欢喜。

“潇儿是自学成才,我可不敢居功。”灵撷笑眯眯答道。

这答案完全出乎小泥意料之外,但没关系,她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儿。

“那,您和长公主的医术,谁的更高些?”

问完还没等灵撷搭话,自己又先自动自发回了句:“一定是您吧。您长的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

吹嘘拍马的话没人不爱听,只是,灵撷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的,难不成你这小丫头也想跟老身学医?”

“不不不……”小泥听完连连摆手,又装着十分懂事的样子说道:“这江湖中的规矩我懂,越是世外高人啊,那通天的本领越是不外传的。”

“那你这是?”

不是为了学医,那这么无事先殷勤又是为了哪般?灵撷心内越发好奇了。

小泥也不故弄玄虚,咧嘴“嘿嘿”一笑,抬腿凑到了灵撷身边。

“不瞒太师父,我这次随公主外出办案,不小心被奸人喂食了颗毒/药,偏偏公主殿下的医术……呃,解不了,所以就斗胆,想请您帮忙看看能不能解。”

原来就是为这个……

灵撷眯眼笑,伸手道:“来,我先帮你把个脉看看。”

“啊?好好好,好呀。”

今时不同昨日,小泥闻言眉开眼笑,忙不迭的把手腕递了过去,可再不是之前蹦跶着直往后躲的模样了。

灵撷切脉:脉象平和稳健,什么毛病都没有。

她皱眉,收敛心神又仔细诊治一番,结果未变。

“丫头,你还记不记得,那颗药丸长什么样?”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小泥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被人喂毒/药,打死都忘不了。她把药丸的大小、形状、颜色,就连入口一瞬间闻到的药香都原原本本朝灵撷复述了一遍。

“还有啊,太师父,那药丸虽吃起来苦涩,但入口微凉,口感……还挺不赖。”

灵撷闻言大笑:“如此老身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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