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

嘎吱的木板床、带着泥土芬芳的坑洼地面、亮出一道光的门缝、闪烁着寒光的砍刀……

沈昔今,哦不,应该是沈昔古,一下子从嘎吱的木板床上爬起来,扭了扭老腰,立马疼的龇牙咧嘴,这睡惯了席梦思的身体,果然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这硬如坚石的木板床。

“看来是睡醒了,今天我是沈昔古!”

沈昔古又扭了扭身子,伸了伸懒腰,这才随意“吱吱呀呀”的声响一下子将小屋通着的后门大开。

辰时的清风吹拂进来,带起几分夏日里难得的凉爽,初阳的光辉还在东方,这里仍旧是一片背阳,一时感受不到太多炎热。

不过本来也不热,毕竟少了汽车的尾气,少了人类的乱砍乱伐,少了浮世的喧闹和纷杂,便是在盛夏,也没有太多的燥热,这时只要待在阴凉之下,便是比起后世的避暑山庄,想来也所去不远了。

沈山这会儿不用说,早已经扛着锄头下了地。

韩彩儿如同往常一般将早饭用热水温在灶锅之中后,也跟着沈山去了地里。

农村里便是如此,从来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仁慈一二,前些年生产队正闹的火热时,一个女人少说一天也能挣得六七个工分,就为了到年头家里可以多分些吃食,不至于一家人挖野菜充饥。

而韩彩儿更是“女中豪杰”,用当年生产队队长的话来说,就是干起活来不要命,最后便是记工分的计分员都不好意思只给她七个工分了,硬是给她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劳动力工分,整整十分。

所以在那个时候,虽然老沈家一家子多是不大的孩子,顶多干些割猪草的轻活儿,不过记上三五个工分,一家子一年到头,倒是也没饿着肚子,不得不说,少不了韩彩儿这位能干的勤劳乡下妇女的功劳。

便是旁家邻居,也常常称赞沈山:真是找了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媳妇儿,每每这个时候,沈山便会一脸幸福满足地想着自己那婆娘,傻笑不已。

此时正值暑假期间,上学的孩子们也都被提前放了假,大多可以早些回家,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帮忙家里做些农活,或或是喂猪,或是放牛,总能为家里辛劳的父母减少些负担。

沈昔古起来的不算晚,至少在他是沈昔今的时候,若是不上学,又熬了夜,七点多钟起床,已经算是早起一族。

然而早已经不见了沈山和韩彩儿的影子,便是沈昔玉和沈昔雪两个小姑娘,在沈昔古遇到她们时,两人正回来,手中还提了一竹篮子的野菜。

沈昔古估计,便是这一篮子的野菜,只怕没有一个时辰,也不可能装满,而老沈家的那头肥猪,吃的猪食多半也是这些野菜。

想到这里,看着粉嫩的额头已经尽是一片汗珠的沈昔玉和沈昔雪,再看看自己这堂堂七尺男儿,却一口气睡到这个时辰,沈昔古顿时觉得一阵羞愧。

“嘻嘻,哥哥,你个大懒虫,终于睡醒啦!”

沈昔雪将竹篮里的野菜放在堂屋最角落处,那里是一口大锅,远比老沈家灶房里的那口锅大的多,是专门给猪熬猪食用的,平日里老沈家的成员们弄来野菜、构叶构树叶子,具有催眠作用,猪吃了贪吃开胃,嗜睡长膘,再夹杂上一些糟糠、烂了的红薯之类胡乱地煮一锅,然后拿大木桶装好,给家里的肥猪倒在猪槽里,便成了肥猪的美食。往往,这一锅猪食,也足够老沈家家里的那头肥猪吃上几天的了。

沈昔古的衣服还有些凌乱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笑了笑。

沈昔玉也将竹篮里的野菜都倒在了一堆,收好竹篮,这才也开了口道:“大哥,妈妈做了早饭,下的面条,你吃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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