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此王越也早有准备,大棒后便扔出一颗甜枣,又换笑容许诺道,“你们也别这么难看的表情,听我说完。这次的选择只有一个月的有效期,一个月后,是去是留,便由你们做决定,这点以我个人性命担保。”

“一个月……”

个别人低下头来,仅在时间上作文章,便另之犹豫。简单来说,也就是用服从,来换取一个月的生存。

“再者,你们就没有亲朋好友死于兽潮吗?在这里我可以明确地说,军事基地那场保卫战之所以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副团长徐坤,以及平阳市市长罗斌的临阵脱逃造成,若不是如此,或许你们的亲人,朋友,爱人都能活下来。”

“他们也都是人,有魂有肉有骨,别跟我讲什么耶稣的大道理,人都是有血性的,难道你们就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沉默,如死一般的沉默,这些伤痛依旧新鲜,渐渐的,人群中便传来抑制不住的哭泣,而就在这时,王越便让人在每一桌上放下够数的纸笔,断然沉声道。

“从今天开始,月牙山幸存者基地禁止进出,违令者死。同时,正如第一道菜的意义,为保证资源的合理利用,将暂时把你们分为军人,平民,蛀虫三类。依照不同类别,会得到不同的物资分配,由上自下,军人所得最多,蛀虫最少。”

话一说完,所有人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都已考虑到这份上了,看来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而你们眼前的则是一份合同,愿意在这一个月内服从,听从命令的,签下你的名字,并写下你所具备的工作能力。也就成为平民,而不愿意的,我也不做强求,但自动成为蛀虫,只提供让你能活过这一个月的物资。”

言尽于此,愣愣看着桌上这打印出来的表格,各项内容罗列,但众人却为之举手难下。哪怕是用仇恨刺激,实际到这种一笔落定时,普通人更多的是三思而行。

该不该签?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保证有效吗?要不要逃?多大几率能逃走?政府……

而正是这时,王越悠悠然的声音忽然响起,“对了,忘告诉你们,刚刚那道菜里我下了毒,二十分钟内不吃解药的话……嘿嘿。毕竟我原本只想着带一百多人走,谁想到现在多了这么多,死一点也挺好。”

这人也太腹黑了……

闻言,几乎所有人脸色大变,一些怕死的人也便连签下名字,填完表格,大不了也就一个月的“服刑期”。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在考虑后,也郑重签下名字。最终,总共愿意“服刑”的接近五分之三,勉强凑足两百四十多人,蛀虫则自然有一百多。

给了十分钟考虑,让人依次从幸存者手中收回纸张,示意所有人别急,又等着一桶菜汤抬上来,王越便翻手取出一杯地脉血泉,众目睽睽下,直接倒入其中。

“现在,解药就在这。但是……”

后俩字语气突然一重,所有人刚想上前的念头便被几只枪口生生止住,虽是满头焦急,却仍耐住性子。

“但是军人优先,想尽早喝到的就申请训练,参加本基地免费提供的战斗训练,而我也说了,军人的待遇相当优厚,名额只限前一百人,先到先得。”

“这……”

不远处,到了此时,何守正等人已看得脸皮一阵抽动。这全程应该是赤裸裸的威胁吧?现在好了,作为军人不仅仅拿枪指着公民,还协助罪魁祸首威胁民众,还拿什么洗……

“老何,我感觉上了条黑船。”咽了咽,林逢朔直言道。

“我感觉你感觉的没错。”

“……”

而经由王越这般的强制推销,话音刚落,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便立刻扑上来,奋力挥手。

“长官,我来!陈伟!”

“还有我吴江!”

“我……”

……

紧跟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绝对超过百人之数,只因很多人渐渐猜测,也许就只有那么一桶的量,那么绝对不够!

见状,王越也只能先将桶提上来,借以轻微的力量将围来的人推开,“排好队,一个个来,报名参加训练的同样写下名字。谁敢插队不听指挥,就先死在这吧。”

如此又一威胁,再喊来叶墨婷,报名登记的工作才有序起来,写下名字的人也是第一时间拿碗舀了汤水,急忙喝下,看着眉头顿时松开许多。

不过,待报名接近尾声,百份名额落实完毕后,十分钟也就将近,还没喝到“解药”的人在队列末尾顿时难耐焦虑,也不排队,急匆匆冲了过来。

“长,长官,求求你给我们分点吧,我,我感觉快撑不住了,真的,长官,你看我这……”

闻言,王越却是看也没看,直接仰头哈哈大笑,好一会儿,见他们脸色更加铁青时,方才解释道,“二十分钟早就过去了,你们死了吗?”

“嗯?”

这么一说,其余幸存者神情一滞,嘴巴缓缓张大,哪还不明白,唯有叶墨婷在旁边扶眉摇了摇头。不用猜了,这人整个身体内都是黑的……

“那,那我们这……”

看向那些已经报了名的幸存者,王越收拢笑容,道,“虽然毒是假的,不过,你们喝的东西却是真的,有没有好处过几天就能体会。对了,待会儿你们跟着安排的教官,今晚就开始训练。”

“啊?”

而不等这一百人苦脸,旁边准备好的林逢朔等人也就笑呵呵走了过来,早早将枪械收好,提紧腰带。

“菜鸟们,走吧,今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恶魔。”

“可,可我们还没吃……疼疼疼,教官轻点,轻点。”

“混小子,赶快走,少不了你吃的。”

……

至此,一群人被带走,征兵工作便也告一段落。而整了这么大一场闹剧般的“鸿门宴”后,幸存者不只是生理疲劳,就连心理也被王越接连“折磨”,为此,王越再最后讲明几句,便按住耳机吩咐道。

“上菜吧。”

不久,吸引食欲的香味飘来,一道道菜品盛放桌面,色相绝佳。见终于迎来这“曙光”,未先动碗筷,几乎所有幸存者都苦笑连连,看向舞台这边,一时心思繁杂。

“如此,就举杯,庆祝月牙山幸存者基地的建立,也为了……人类的明天。”

此情此景略微熟悉,故而后一句王越道的极轻,而后仰头将手中茶水,连带着莫名愁苦,一饮而尽。

“庆祝月牙山幸存者基地的建立!”

“妈的,为一个月蛀虫干杯!”

……

一个多小时后,整个宴席便在越发欢乐的氛围中慢慢落下帷幕。喝高了的人,口中说着“军人”、“平民”和“蛀虫”,也有人借酒浇愁,压低了哭泣声……今晚接收的信息太多,要适应的也很多,但若论实感,却也并非一朝一夕,任何新旧更替,都还需要时间去一点点加以证明。

“仇恨这种东西,能锁住我们一个月,一年,但锁不了一世。一个月,一年之后,你也就是个光杆司令。”

小月牙河畔,靠着青白木栏,叶墨婷面色发红,徐徐吹着冷风。陪着梁贝贝喝了几杯愁酒,醉倒交给梁雨洛后,到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王越两人。

“除了雪儿,我也没想过锁住谁。一个月后,他们想去或留,都由着他们,此言不虚。一年之后,你们想去或留,也都随你们,此言也为真。至于到时候我是不是个光杆司令,也就只能到时候再说了,毕竟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对的。”

王越稍低了眉,轻捏着小狐狸的鼻子,眼中的彷徨一闪而逝。这绝对的服从,绝对的命令,绝对的独裁,究竟是否符合“正确”二字,谁人道得清……

“主人,不开心吗?嘻嘻,要不要摸摸尾巴?”

王越一愣,随即笑着加重些手上的力。

“贫嘴。”

恍然,从二人笑闹的身上收回目光,像是明白了什么,望着潺潺河水,叶墨婷不禁也露出了一丝若无的笑意。

“到头来,你还是只会用武力去帮你做事……”

王越轻笑道,“下次换你来,能有这样的结果,对我这个小白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至少,让他们意识到所有人都已捆在了一起,哪怕手段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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