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从后面轻轻的环住季虎,如水般温柔的声音直接传进季虎的心底,带着能够抚平悔恨的魔力,“相公,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家!天上人间,又有何区别呢?”

季虎张开猿臂将何子衿何季凌搂在怀里,沙哑着嗓子道:“我是个粗人,你这一辈子跟着我受苦了。子衿,谢谢你。”

何子衿浅笑道:“都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做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夫妻一块担着便是。况且凌儿还在边上了。也不怕孩子笑话。”

季虎抹了把眼睛,将何子衿搂的更紧了些,转头对季凌粗声道:“我是他老子,他还敢笑话我?”

季凌没敢看季虎圆瞪的眼睛,往何子衿怀里钻去。何子衿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头以示安慰。

俗话说,无仇不成父子。都说这儿子是老子上辈子的仇人。何子衿看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别看季虎是个粗人,对女儿季瑶那真是言听计从,从小到大那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

就连季瑶选夫婿这样的大事上,季虎也没能抗住季瑶温柔的攻势,应承了下来。即使季虎的心里有些瞧不上顾云凡。

而对于季凌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没给过一个笑脸不说,训练起来就跟是外人似的,毫不心软。

每到晚上何子衿抹着眼泪给季凌上药的时候,都忍不住埋怨季虎:“你这心事铁石做的吗?凌儿才多大啊?竟也能下得去手?”

季虎总是一边哄着娇妻,一边辩解道:“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从小不吃苦,将来可怎么保护媳妇儿?”

所以,对于季凌来说父亲季虎就是他的梦魇。母亲何子衿是他的港湾。

季虎伸出大手在季凌的脑袋上摸了一把,“儿子,你怨爹吗?爹作为男人,没能照顾好你的母亲,也没能照顾好你们姐弟。”

季虎的话没有说完,拳头便捶在了地上。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季凌在何子衿的示意下往季虎那边靠了靠,仰起瘦瘦的小脸道:“爹,孩儿从来没怨过您的。娘说,爹是个大英雄。等将来孩儿长大了,也要做大英雄,保护好娘和姐姐。”

“有瑶儿的消息吗?”

“见过瑶儿吗?”

季虎与何子衿几乎同时开口问着对方,跟着又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失望。自打被关进地牢之后,所有人都没见过季瑶。

何子衿的眼圈渐渐红了,颤抖着抓住季虎的肩膀道:“相公,您说瑶儿她会不会……”

季虎脱口而出道:“不会的,不会的,瑶儿她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瑶儿满月的时候算命的不是说过,瑶儿是长命富贵之人吗?”

何子衿点了点头,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着,祈祷顾云凡还能顾念瑶儿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放瑶儿一马。

“子衿,瑶儿大婚那日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季虎将何子衿的手紧紧握住,面色狐疑的问道。

何子衿皱眉道:“我只记得在屋子里陪着瑶儿说话,然后突然就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跟凌儿被人给关在地牢里了。”

季虎也回忆道:“那日我在前面跟大伙喝酒,然后……”

何子衿惊诧道:“难道酒水有问题?”

季虎点头表示赞同,“瑶儿大婚,寨子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道贺。要想控制寨子,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一网打尽,再各个击破。好你个顾云凡啊……”

终日打雁却被雁拙瞎了眼,想他季虎纵横孤云山数十载,没想到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还害得家人也一道成了阶下囚。

与地下暗牢不过数里的院子里,季瑶倚着门框看着天边的落日,余晖将周围的云层染成了橘色,有成群归巢的鸟儿,自半空中掠过。

季瑶莫名的心里就堵得慌,按理说这样睹物思情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她不过是个孤儿,穿越而来,哪里来的家呢?

或许从成为季瑶那一刻,她便在潜意识告诉自己,家便在这寨子里。

“小姐,晚膳备好了。有您最爱吃的哦。”青禾笑嘻嘻的喊道。

季瑶这才回过神,口鼻间都是饭菜的香气。看着一桌子的好菜,青禾道:“还是咱们小姐有魅力,前几日在顾大当家面前随便说了句玩笑话,没成想顾大当家竟如此放在心上,吩咐厨房日日送这些好吃的。”

青禾的声音比平时略高了些,冲着一旁的绿萝笑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也没旁人,你们两也一起吃吧。”季瑶笑着说道。

“小姐,这不合规矩吧?要是被顾大当家知道了,会责怪奴婢的。”绿萝推脱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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