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花色正美,你我相拥月下,也不负这良辰美景。”
“已是夏末秋初,残花败柳本就所剩无几,前些日子又落了些雨,哪里还有正美的花色噫!”
“我怎生瞧见这月夜之下似有娇花一朵,此生不怕其他,只怕这夜风会将此花吹散了。”
千裳听罢到真地起身在院子的败叶之间寻男子所说的那朵花,绕了一圈,方才明白原来他说的就是自己,顿然羞红了脸,踱着小碎步走到无衣面前,用小拳头锤打他的胸口道:“你个油嘴滑舌的,偏偏我还总是信了你的鬼话!”
无衣顺势将她抱至腿上道:“我哪里就油嘴滑舌了,哪一句不是真的?”倒是千裳被问得哑口无言,撇过脸去故意不去看他。
自那日千裳替无衣解去了红绳,这公子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似从前忽冷忽热,也没有偶尔一瞬间的冷若冰霜。
千裳也曾细心思忖过,这无衣前后变化太大,话语之间也漏洞百出,甚是怪异。
但红绳一解,他仿佛重生一般,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话说来甚是怪异,但相对比而言,以前的无衣虽说也总是竭尽全力讨自己欢心,但总让人有一丝做作之感,不能与他更接近一步。
想到此处,千裳从他怀里起来,背着手在他面前俏皮的转了一圈,然后凑近他的脸问道:“夫君,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贸然说出又怕你误会。如今就着这嫦娥仙子的广寒清虚之府,你与我说个大实话可好?”
“你要听甚么话,我都说与你听。”
“那好,我来问你,之前我瞧你或是花言巧语,或是神情异常……那些也都是你吗?”
原以为无衣这次也会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便混过去,不曾想他忽然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终归还是有这一天的。”
“有哪一天?”千裳追问道。
“我早就料到你会怀疑与我,这话我确实不知如何对你说。”
“不打紧不打紧,我也是有些悟性的,你随意怎么说我都听着。
“也好,我今日便于你坦白一番。那时的我确实都是我,却也着实并非是我。”
“此话怎讲?”
“眼见非实,耳听为虚。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千裳你是天生修为之人,自不知修行之苦楚。”
“你是何修行之人?”
“是最卑微的修行之人。”无衣此话不假,他都沦落为任人摆布的傀儡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失尊严的事情。
“那荷心……那天的荷心,许也是假的……”千裳顿然回忆起那一日荷心的异常举动,她想起她那日暗藏妖气的眼神,甚是令人陌生。“许是被寒梅控制了……”她喃喃道。
“不是……”无衣在一旁道,“寒梅远比你想象的厉害,不只是能控制人心。”
“那荷心她……”
“你看见的根本已经不是荷心了,你看见的就是寒梅。”
“我曾听说过,斗战胜佛为美猴王之时,曾经得菩提祖师真传七十二般变化,难不成寒梅也学了此术?”
“那灵台方寸山的菩提祖师法力无边,乃是得道高人,他的法术寒梅怎么可能领悟。依我所看,寒梅必然授人所授学了邪术。”
“那荷心呢?荷心去了哪里?”
“我想,荷心也许已经遭遇不测了。”
想起荷心,无衣多少也有些思念,这小鱼儿当初被自己玩转于股掌,此番也因自己伤了她的心因而才遭此不幸之事。他反复思量,心情愈加不安,只恨当初的自己被隐雾夺了心智,无情无爱,甚是冷血。
想到此处,无衣起身道:“我之前曾欠了荷心一份情,如今我若视死不救也太过无情了。”说罢便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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